宣瑾瑜大怒,“昨夜人还好好的,怎会突然病得如此严重。”
玉簌和玉筝一齐跪下磕头,玉筝心思灵活,她赶紧挪跪上前,抢先为自己辩解,“上半夜是奴婢照顾公主,人还好好的,可下半夜是玉簌伺候,奴婢便去歇息了,没想到今儿一早,公主竟病得如此严重。”
玉簌吓得不停地磕头,身体瑟瑟发抖,不住垂泪,“奴婢守了公主一夜,一直尽心尽力,不敢偷懒,可奴婢实在不知公主为何突然病得如此严重了……”
玉筝大声反驳:“你说谎,半夜我出去如厕,分明见到你偷偷溜出去,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河边说话,定是你偷懒疏忽导致公主的病情突然加重。”
玉簌嘴笨,不善辩解,只是不停地磕头,重重磕了几下,额头便磕得红肿不堪,“请太子殿下明察,奴婢昨夜一直伺候公主,从未离开营帐半步。”
宣瑾瑜神色有些不耐,面色一沉,怒道:“将她们都抓起来,严刑拷问。”又看向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姜婉卿,对郝昭道:“将她送到孤的营帐。”
郝昭跟着宣瑾瑜出了营帐,跟在他的身后问道:“殿下可是怀疑她们?”
“帐中并无几分暖意,炭盆里都是积灰,表面上的那些碳是新燃的,要是孤猜的没错,这炭盆昨夜便已经熄灭。有人又在今早燃了新炭。”姜婉卿在雪地里
冻了许久,脚上冻伤严重,如今天寒地冻,又没了炭火,只怕不是疏忽偷懒那么简单了,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思及此,宣瑾瑜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郝昭问道:“难道是玉簌和玉筝为了躲懒在撒谎?”
宣瑾瑜冷笑了一声,道:“她身份特殊,父皇派孤入齐,指定要带回齐国珍宝和朝华公主,若是她出了意外,孤无法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以至整个东宫都会受到牵连。”
郝昭不禁心中大骇,“难道殿下是怀疑她们想害公主性命。”
“若是她死了,此次入齐,孤所有的谋算都会功亏一篑,更何况你前脚失踪,后脚孤的那位三弟便派出死士刺杀孤,但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那两个奴婢只怕已被宸王收买。
郝昭低头拱手道:“属下定会全力严查,揪出宸王的眼线。”
“先去看看她的病情如何了?”宣瑾瑜疾步进了营帐。
姜婉卿双脚冻伤,腿也受了伤,又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一夜,看上去十分虚弱,烧得迷糊,身体烫得吓人,神志不清,病得气息奄奄。
嘴唇干裂,喉咙灼痛,她紧蹙着眉头,神色痛苦。
李郎中替姜婉卿把完脉,便起身退到一旁,对宣瑾瑜恭敬回话,“这位姑娘的身体很虚弱,又有伤在身,尤其是脚上的冻伤,伤得实在太严重了,只怕每年冬日都会复发。她此前坠入冰湖,原本风寒未愈又在雪地里受冻许久,一直
在受伤,身体熬不住,这才发了高热。小的下去开几副退烧药,若是高热一直不退,”李郎中轻轻叹息,又摇了摇头,“只怕会危及性命。”
郝昭笑道:“有劳郎中随我去开药。”
玉簌和玉筝出事后,宣瑾瑜担心营帐中混进宸王的耳目,不敢再让人近身伺候,更何况她身份特殊,齐国和魏国交战多年,便是他的手下之人的不少亲人和朋友死在两国交战中,难免会有人夹带私怨,恐暗地谋害姜婉卿。
他颇感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照顾姜婉卿只能他亲力亲为。
郝昭端来了汤药,“殿下重伤未愈,还是让属下来吧。”
宣瑾瑜颔首。
郝昭想尽办法,可汤药根本喂不进去,药沿着嘴边流了出来,打湿了姜婉卿的衣襟。
见郝昭笨手笨脚,将那褐色的药汁弄的到处都是,宣瑾瑜不禁皱了皱眉。
郝昭茫然无措地望向宣瑾瑜,“这好像和属下照顾那帮弟兄不太一样。”
“让孤来吧。”宣瑾瑜叹气。
弄脏了衣裳,可就不只是喂药那样简单了,要沐浴,更衣。
玉簌和玉筝都被抓了起来,他手下都是男人,他上哪里去找能为她沐浴换衣的婢女。
思及此,宣瑾瑜头更疼了。
他从郝昭的手里接过药碗,试着喂了一小勺,赶紧用帕子擦拭嘴角流出的药汁。
郝昭大喜,心想还真没有殿下办不到的事,竟连喂药都能做得这般好。
眼看着半勺药已经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