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蹙了蹙眉,抬脚往外走。
“干什么去?”
“走了。”
“说好了在这用饭的。”
“已经饱了。”
“西元,西元……”
不顾张庭威的挽留,西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张家大院。
回到唐人街,想着唐琛的吉利糖所剩不多了,便往糖果店的方向溜达着,不多时,放慢了脚步,余光向后瞟了几下,身后跟着的人也放慢了脚步。
西元蹲下来,掸了掸鞋上的灰,借着旁边店铺的玻璃橱窗,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背着报箱,离的不远不近,眼睛却没离开过自己。
西元站起身,向一条偏僻的巷子走去,刚拐过弯,那孩子也跟了过来,胆子还挺大,凑上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先生,看报吗?今天的最新消息。”
已经下午三四点钟了,西元笑了下,掏出一枚硬币递过去,孩子将报纸塞进他手里,扭脸就跑了。
西元打开报纸,这是一份今天的早报,已经看过了,里边夹着一张字条,的确是最新的:迅速摸清藏货地点,三日后,老地方见。
西元茫然四顾,那孩子早就没影了,将纸条揉成团,塞进嘴里,嚼烂了,咽下去,满嘴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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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给老子滚出来
深夜,东藩港口最大的一个码头——潮汐码头,卸完最后一批货,工人们照例约上一起喝几杯,再找几个相熟的姑娘,日子辛苦可照样过的快活。望着他们大呼小喝地散去,息了照明,码头最终归于平静,只有潮水轻拍岸边,猫在黑暗中的身影这才向码头迅速靠近。
林立的集装箱就像钢铁丛林,一眼望不到头,穿行其中也很难被发现,但西元还是相当的谨慎,不时地停下来听听周边的动静,一切万籁俱寂,只是不定时的会有小型巡逻车转悠一圈,两人一岗,都是青龙堂的弟兄,他们负责夜间的看守,确保货物平安无事,便又回到值班室里继续打牌,避开他们的眼目也不是什么难事。
西元继续摸索在钢铁丛林中,潮汐码头的集装箱没有上千个也得有几百个,这里每天都有船进港出港,要想一一探查清楚宛如大海捞针。好在有些酒并不是白喝的,唐琛喝醉那夜,也是西元唯一的一个机会,借着尿遁,摸到码头的值班室,将自己放假那几天的货轮进出翻看了一遍,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哪艘船从东南山运来了洋粟,但是根据唐琛的习惯,这么多货物走海路远比走内陆要快捷方便的多,何况码头原本就在青龙堂的管辖范围内,卸货藏匿也是最有可能的。
无数个集装箱也都按区域划分,根据那几天的货运记录,大部分都集中在b区,这个区域比较靠里,滞留货物或废弃的空箱居多,离青龙堂的几个仓库也很近,长期有人看守,西元决定先从这里碰碰运气。
三天?就算他不眠不休把所有的集装箱都查一遍,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摸清。西元咬了咬牙,杰克上校有一点至少是对的,不能让这批洋粟祸害藩市,他无法说服唐琛放弃助他上位的这只肥羊,只好亲手宰了它,和东南山一样,还要彻底的毁尸灭迹,至于将来如何……西元不知道。
嘴里叼着聚光手电,悄悄摸向早已看好的几只集装箱,这些都是同一天卸船的,集装箱的锁虽然笨重,对于西元来说却也不难撬,打开,钻进去,木材、瓷器、电子元件……还有空箱,不到一个时辰,西元的额上已经见了汗。
唐琛会把洋粟藏在码头吗?西元含糊了,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的话,那么丁义他们也一定能找到,昨天有堂内的线报,深海一带有蛙人潜水,唐琛听后只是笑了笑,说是大家都好辛苦,家里正好缺个上等的珊瑚石,不如请他们从海里捞几个上来送我。
西元也曾经想过那批洋粟会不会藏于海底,毕竟先前有过类似的案例,欧洲北部曾经有人为了逃避警方的搜捕,将大批的洋粟藏在了海底的冰川下,这些对于唐琛来说,也不是不可能,他经常出海,熟悉这一带的海域,又牢牢把控着港口码头,西元相信,远在他们去东南山之前,唐琛就早已想好了藏羊的地方,除了阿江,恐怕连阿山都未必知道唐琛具体的计划。
在又搜查了十几个集装箱后,西元已是疲惫,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忽听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下四五人,西元急忙闪进身后的一个集装箱,透过缝隙向外窥去,片刻后,几个身影也鬼鬼祟祟游蹿在b区,他们的动作很利索,挨个摸查这些集装箱,居然还牵着条狼狗,看样子也是来找东西的,那狼狗显然训练有素,只嗅不吠,西元不禁暗叹,这办法明显比他快很多,大部分集装箱都被狼狗淘汰了,省去不少时间。
眼看着他们渐渐接近自己藏身的这一个,西元又将缝隙拉到极小,但愿那只狼狗只认洋粟的味道,对陌生人的气味不感兴趣。
一只手悄悄地探出来,轻轻拍了下西元的肩头。
西元炸毛的瞬间本能地克制住大叫的冲动,即便如此,对方温温软软的手还是迅速捂住了西元的嘴,西元也迅速判断出,对方是个女人,且香水的气味似曾相识——苏姗妮?!
“是我。”女人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肯定了西元的判断。
一点微弱的光感,来自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扛着台摄影机,凭借机子上这点光感让三人依稀辨别出了彼此,那是苏姗妮的摄影师鲍伯。
“你们怎么……”西元惊诧之余又急忙打了个手势:“快关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