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庆民脸色顿变,他不自觉地晃动着脑袋:“没有!”
“脖子僵硬,下意识的点头,嘴上却说没有。”陈孟秋沉声说道:“你撒谎。”
“不信就算了!”齐庆民不敢看陈孟秋,争辩道:“没有就是没有,我偷他的钱包干什么?”
“你要用他的身份证,是吧?或者准确来说,是给别人用。”
“不明白你的意思。”齐庆民嘟囔道。
陈孟秋瞥见齐庆民脖颈上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知道他紧张害怕心里发虚,笑了笑,换了种轻松的语气:“那沈洁好你认识吗?或者说,好好,你认识吗?”
齐庆民怔了怔,目光闪烁极快:“你到底要问什么?”
“看来你应该是猜到我要问什么了,这说明你知道很多事情,立功对你来说不难。”陈孟秋死死的盯着齐庆民的眼睛:“袁达可你很熟悉吧,他犯事了。”
“啊?”齐庆民一惊,目光中陡然闪烁过一抹慌乱,下意识的就避开了陈孟秋的逼视,口中喃喃说道:“袁达可是谁啊?”
“你如果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杨潇洒冷冷说道:“昌达地产工地,三个烂人,家暴男石玉谷,惯偷齐庆民,强奸犯袁达可,还要我再继续说下去吗?你刚刚还说认识石玉谷,现在居然连袁达可是谁都记不清楚了?我们去过工地,他们说,你跟袁达可的关系最近!你平时都叫他大哥!我们查你的银行记录,袁达可还转账给你过不少钱,你居然说不认识他?!”
“哦,我想起来了。”齐庆民呐呐的说道:“他是我的工友。”
“他为什么给你转账,而且多次,数额不小。”
“我缺钱花啊,我跟他借的,他有钱啊,拆迁的。”
“他凭什么借给你?”
“我们俩关系好啊,你们刚才不已经说了嘛。不是,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也别跟我绕弯子了,直说吧,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你应该知道。”陈孟秋依旧死死的盯着齐庆民:“他告诉过你。”
“没,没有。”齐庆民脸色涨红,连连摇头:“他要犯什么事,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陈孟秋定定的说道:“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齐庆民苦笑道:“我真不知道,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齐庆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陈孟秋笑道:“我跟你说过,你的小动作太多,只要是撒谎,就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齐庆民双手抱着脑袋,沉声说道:“你们问错人了,我跟袁达可的关系也就一般,他是强奸犯,我最看不起的一种人。要不是平时工地上没人愿意跟我结伴,我也不会跟他交往。”
陈孟秋沉默了片刻,问道:“袁达可认识沈洁好吧?”
“我不知道。”齐庆民眼睑低垂:“沈洁好是谁我也不认识。”
“齐庆民,为了一个工友,你宁愿放弃立功的机会,连死刑都不怕了?”杨潇洒厉声说道:“我明确的告诉你,没有立功表现,你就没有机会保命!”
齐庆民沉默不语。
“只要你说实话,能指证袁达可认识沈洁好,承认你偷过石玉谷的身份证,办理过手机号码给袁达可使用,就算你检举揭发。”杨潇洒道:“你想清楚,这是我们在给你机会。”
齐庆民的手指颤抖起来,但仍旧沉默不语。
陈孟秋则温声说道:“齐庆民,你想想你的母亲,她没有了丈夫,现在也快没有儿子了。她的年纪不小了,有你在,她还能有个盼头,如果你被判处了死刑,她还怎么活下去?”
“嘁!”齐庆民忽然间冷笑一声,放下双臂,戏谑的看着陈孟秋和杨潇洒,讥讽道:“陈大神探,杨大警官,我到现在才看明白了,你们两个这是在演双簧,在唱戏啊。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吓唬我,一个安抚我,对不对?你们打错算盘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袁达可是好人,他借我钱,没让我还,我感激他一辈子,你们想让我污蔑他?想瞎了你们的心,别他么白费功夫了!”
陈孟秋一愣,显见齐庆民的气势又回来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但自已这边确然已经丧失了主动权。
“有人没有!?”杨潇洒还要再说,齐庆民已经叫了起来:“我要回去,我不想再跟他们说话了!”
“你别不识好歹啊!”杨潇洒起身喝道:“你是不是还没有明白我们的意思?”
“算了。”陈孟秋拉了一把杨潇洒,说道:“走吧。”
杨潇洒怔了怔,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看着齐庆民的样子,也知道再说下去无济于事,只能是和陈孟秋离开。
“他是怎么了?”杨潇洒出去之后问道:“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你诈他那一下,问他知不知道袁达可要犯什么事的时候,连我都看得出来,他是知情的。眼看就要拿下来了,他怎么突然间就狂了起来?”
“应该是我说错话了。”陈孟秋回忆着刚才谈判中的一言一行,以及齐庆民的每一个细微表现,终于醒悟过来,道:“提到他母亲的时候,他突然间就硬挺了起来。”
“这更奇怪啊。”杨潇洒狐疑道:“齐庆民是个孝子,就是为了自已的母亲,他才报仇的,难道现在搬出来他母亲,反倒是说不动他了?”
“不。”陈孟秋笑了起来:“我猜测应该是这样,齐庆民的母亲邵杏已经有所托付,所以齐庆民根本不怕邵杏生活没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