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潇洒诧异道:“他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了啊。”
“袁达可啊。”陈孟秋冷笑道:“袁达可难道不是齐庆民的朋友?”
杨潇洒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袁达可帮齐庆民在照顾邵杏?”
“只有这个可能。”陈孟秋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抛出死缓和无期徒刑诱饵的时候,齐庆民是动心了的,他只要动心,就说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让他觉得自已可以立功。但是到了后来,齐庆民为什么宁愿不争取立功表现,也要对袁达可、沈洁好的事情缄默不言?齐庆民没有妻儿,唯一的软肋就是他母亲邵杏,这个软肋如果被袁达可拿住,你想齐庆民还会出卖袁达可吗?”
杨潇洒忧心忡忡道:“那会不会是袁达可已经控制住了邵杏,并借此威胁齐庆民?”
“不知道。”陈孟秋道:“咱们去齐罗村看看。”
专案组的解散
陈孟秋和杨潇洒匆匆赶赴齐罗村,去齐庆民的家里,结果出乎所料,两人竟然破了个空。
大门紧锁,邵杏不在家中。
陈孟秋翻墙入院,眼瞧着地上落叶不少,屋门的合檐上甚至起了蛛网,就知道邵杏已经很多天没在家中了。
两人意兴阑珊,去到邵杏的邻居家里询问情况。
邻居大妈思忖着说道:“这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吧,天刚蒙蒙黑的时候,有个主来接走了邵杏,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邵杏回来过。”
杨潇洒问道:“来接邵杏的人长什么样子?”
大妈摇头:“天都黑了,那车灯还亮,看不清楚脸,他们这一家人,我们也都不敢近身。隐约瞧着是穿了一身黑西装,穿着皮鞋,头发梳的跟猫舔了舔似的,白脸盘子,挺排场的。”
杨潇洒拿出了袁达可的照片给大妈辨认:“是不是这个人?”
大妈看了半天,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吧?好像又有点像,那天黑,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杨潇洒拿的照片是从范家湾派出所里弄来的,袁达可刚刑满释放之后,办理户籍时拍的照片。
“那车是什么车?”杨潇洒收起了照片,又问道:“什么牌子的?轿车,越野车?您看清楚了没有?”
“出租车嗐。”大妈说道:“经常见的,哪能认不出来?”
“车牌号是多少?”
“这就记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那出租车是夏州来的。”
“夏州的出租车?”杨潇洒和陈孟秋同时一惊。
大妈点点头,笃定道:“这个我可没有看错,夏州的,车牌上打着a呢。”
杨潇洒倒抽了一口闷气,问道:“具体是哪天,时间还记得吗?”
“你让我给你想想。”大妈嘀咕了半天,说道:“好久了,应该是三四月份,反正不是三月底就是四月初,我记得那天我正在家喝汤,还不到7点的时候,有人来了。”
杨潇洒瞥了陈孟秋一眼,道:“过去太久了。”
“走吧。”陈孟秋觉得太阳穴侧有一点疼痛。
如果来接走邵杏的人是袁达可,那此人未免太过可怕了。
他已经预判到公安会查到他,甚至会查到齐庆民身上去,先解除了后顾之忧。
他用的交通工具是出租车,又是夏州的,想要查出他的去向,难如登天。
如果是钧州的出租车,不管去哪里,完活儿之后,一定会回到市区内,只要从入城监控上搜查那个时间段内出城以及回城的车辆,就能问出一些端倪来。
可现如今时间点不确定,过去又太久远,再加上夏州是本省的省会城市,位于一省之中心,又有机场,算上高速、国道、省道、县道、乡道,出城、入城的路不计其数,每个小时之内,来往的车辆多如牛毛,一一排查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夏州的案子比之钧州更多,更复杂,夏州的公安哪有时间帮助询查?
无怪乎陈孟秋头疼。
“先放弃这条线吧。”陈孟秋说道:“看赵刚、丁毅那边的收获,期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
杨潇洒道:“我想让局长给全市的公交车公司、出租车公司、网约车公司发协查通知,让他们留意袁达可。袁达可名下没有登记车辆,出行肯定要坐车的。”
陈孟秋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但是朱局未必允许。你不是说上次叔叔跟朱局的谈话好像是不欢而散的吗?”
“是啊。”杨潇洒不悦道:“真是官越大,越怕担责任。”
“这个你也要理解。”陈孟秋苦笑道:“你如果在朱局的那个位置上,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不会!”
“不要置气,你仔细想想。先前的‘四二八案’是你们负责结案的,现在要翻案,那就意味着之前的错了,从局长到你,都要受到或大或小的处分。”
“受处分我认啊,错了就要改嘛。”
“这还只是其一。”陈孟秋劝慰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朱局同意你们翻案了,你们开始重查,到头来查不出一个结果,那怎么办?”
杨潇洒摇头道:“不会的,只要认真查,就能查出结果!”
“万一查不出来呢?”陈孟秋看了一眼杨潇洒,道:“或者更坏的结果,查到最后,发现‘四二八案’没有错,咱们现在的猜测才是错的,那又怎么办?”
杨潇洒一愣:“会有这个可能吗?咱们都已经笃定了啊。”
“是,你我是笃定的,可朱局不敢笃定。”陈孟秋道:“哪怕有百分之一的风险,朱局都不会轻易拍板的。咱们可以犯错,朱局不可以,更不可以接二连三的犯错,这就是我说的,当你处在了那个位置之后,你也会这么做的。也即,屁股决定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