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重叠在一起,肌肤相互摩擦制造出可以烧断脑神经的热量,我有点失去理智,折磨他的方式也有点出圈儿,尝试着他的道德观念所无法接受的姿势,冲破了那个瘦小身体难以承受的极限,我一直到他哭着求我停下来才从他身上离开。
眼泪好像有些失控,他一直擦,却一直止不住。
“怎么了?真那么疼啊……”我想去安慰,手却被打开了,周小川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拽过杯子蒙住脸。
“川川,生气了?”我开始紧张,凑过去抱住他,掀开碍事的被子,我抬手帮他擦眼泪,“别哭,别吓唬我,我刚才……”
“不是。”他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因为‘桥’。”话里有重重的鼻音,他叹气,然后眼睛失神的看向前方,“咱们怎么办啊……”
“……强子。”不由自主念叨出这个名字,我想说什么,却没表达出原意,“再找一个鼓手吧,还能怎么办。”
“鼓手好找。”边说边费力坐起身,他把被子拉到肩膀,“和咱们之间的磨合就没那么容易了吧,咱们弄出这种事儿来,谁还……”
“这没什么。”我把脸埋进他肩窝,“肯定能找着好的,不在乎的,也能踏踏实实打鼓的。”
“……嗯。”吸了吸鼻子,周小川向我靠了靠,“建军,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他话一出口,我心里揪着的疼,我看不了他这么可怜,就好像当年在西单小堂胡同,看见他在连暖气都没有的简陋房子里熬冬天的感觉一样,他是个挺坚强的人,他骨子里有股不服软的劲头,但这种强硬从他身上体现出来,就让我觉得可怜得要命。让我想立马全力以赴为他上刀山下油锅,让我想所有的一切都替他包揽,让我想跟他说所有掏心窝子的话。
“‘桥’不能没有我是吗?”握住他的手,我轻轻啃咬他指尖。
“……嗯。”点头应着,他无力的叹气,“你当年,可是跟我保证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跟我是一头儿的。”
“那没得说。”我轻轻抚着他锁骨上的吻痕,“我给你当一辈子桥墩子。”
“我跟你一块儿扛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抽回手,又把被子拉高了些,“都这裉节儿上了,我也得往水里跳了。”
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心说周小川啊周小川,你糊涂了?什么叫“这时候也该往水里跳”啊,你不是一直都在水里头站着呢吗,你扭头看看,我就跟你旁边儿呢,是不是?九儿也在,咱不一直都在一块儿吗?你小子是不是让河水给冻木了?都忘了自己在哪儿了吧?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换句话说,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吗?我跟小九,我们都是桥墩子,你也是,你还是挑大梁的那根儿,你以为你真是那在桥面儿撒欢儿跑的啊?错啦宝贝儿,你起根儿上就没从水里离开过。
“……冷了?”我摸了摸他微凉的脸颊,“要不关了空调吧。”
“别关。”拉住我胳膊,他不让我去拿遥控器,把被子又裹严实了点儿,他摇头,“不用关。”
“不关,不关那就抱着。”我靠在床头朝他伸手,“来川川,抱抱。”
“你带孩子带出毛病来了。”他终于笑了,那种笑容让我看了特高兴,也特踏实。
“嗯,我有俩宝贝儿,一个叫慕慕,一个叫川川。”把他轻轻搂进怀里,我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儿味道。
“行,我是小孩,小孩好,有特权。”他点头,然后问,“对了,你老不在家,慕慕怎么办?”
“我找了个保姆。”我说。
“保姆?”他重复,“可靠吗?是正派人吗?现在这种案件……”
“你放心。”我笑着打断他,“绝对可靠,是我姐。”
“你姐?!”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不是已经跟家里……”
“对,但我姐跟我还有联系,我这些年来的事儿她都知道,我刚离婚,她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孩子有没有人管。”
“可这样不给他添麻烦吗?她也有孩子吧?”
“有,我也说不给他添乱了,可她非要帮忙,说不能让慕慕受了委屈。”
“嗯……”周小川听了,轻轻叹着,“慕慕有你这么个爹,也真是够受罪的。”
“可不,我也想呢,想着想着我就害怕,人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容易心理不健全。”
“那你再找一个。”带着笑音的话响起。
“嗯,没错,我再找一个,我这不就找你来了吗?”我咬他肩膀,“给慕慕当后妈吧。”
“后妈一般都是反面人物。”他笑出声来,“就是白雪公主的继母那类型的。”
“你是一特例。”我说,“你绝对是一好后妈。”
“成,那我就好好疼慕慕,我得让他学好,不能随了你。”
“哎,凭什么我儿子不能随我呀?”我故意抬高音量,“不随我随谁?随你?”
“随我怎么了?随我好歹是一正人君子,不像你,流氓假仗义。”
“胡说八道!”我捏他胳膊,“谁流氓假仗义了?合着我跟你眼里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反派?原来说我活土匪,这又说我流氓,你损不损哪?”
“对你,不损白不损。”他打开我手,“你别忘了啊,你可是我奴隶,我是你主子。”
“啊?这都哪辈子的事儿了你还记着?!”我哀号。
“那没辙,我记性好。”边说边笑,他半天才停下来,然后淡淡开口,“建军,我想去把头发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