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鼬。
“嗯……哥?”幻象消隐无踪,此刻呈现在眼前是医务室的门口。
耳边是鼬关切的声音:“你……在想着比赛的事情吗?”
“不是……”他看着画着木叶校徽和红十字的医务室大门,缠在鼬脖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收得更紧了一些,“呐,哥哥,问你一个无聊的问题,那个……”
“嗯?”
“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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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因为是宅男
在等待兄长答覆的时间里,佐助总觉得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安,至于这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害怕被鼬取笑?但又好像不完全是。与其说是一种担心,倒不如说那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不是有一种说法,“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么,况且他看到的,还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鼬和自己……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太过诡异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鼬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也听不出是什么语气,他听出鼬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而是很认真——甚至有点严肃地询问他。
“唔……”他拖长了声音,忽然间犹豫起来——他很想告诉鼬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他不确定鼬有没有过相似的经历,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他岂不真的成了异想天开,所以他想了想,挑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这些天班里的同学一直在聊这个话题,所以我……
也想问问哥嘛。”
“那么,”鼬蹲下身把他放到地上,轻轻敲了敲医务室的门,“你……相信这种事吗?”
“……”佐助语塞。
他当然不信——在这场倒透了霉的跨年组混合接力赛之前,他一定可以底气十足地说出这句话,但是现在……
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
如果这不是他的前世或来世,那么只能用幻觉或白日梦来解释了。
医务室的门开了,大蛇丸老师一看是他们兄弟俩,悻悻地挑了挑眉:“怎么又是你们?”
鼬揽着佐助的肩膀走进去,对大蛇丸点了点头:“……给您添麻烦了。”
……
关于前世今生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大蛇丸为佐助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傍晚时分,运动会甚至是颁奖仪式都已结束,学生和家长们三三俩俩地结伴散了场。鼬架着死活不肯让他背更不让他抱着走的佐助,慢慢地走出了校门。
佐助的脚不方便,父亲和母亲又出差在外——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解决途径:一,把佐助接到鼬的公寓去住;二,鼬跟佐助回家去住。
鼬征求弟弟的意见,刚开了个头,就见这小鬼贼贼地冲自己一笑:“哥,我去你那里住吧。”
鼬说好,然后开始四下寻找计程车——地铁站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更何况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车一定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但不知怎么回事,今天路过校门口的计程车像是集体约好了似的,几乎没一辆是空车,偶尔有一辆也都被手快的学生和家长们拦走了。
“哥,你今天是被衰神附体了吧喂。”佐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鼬的身上,毫不客气地吐着自家哥哥的槽。
鼬盯着他笑:“被送进医务室两次的家伙可没资格这么说我。”
“……切。”回想起运动会上的种种衰事,佐助窘迫地扭过脸。
兄弟俩又在凉飕飕的冷风里站了一小会儿,忽然有两辆计程车一前一后地停在他们面前。停在前面的计程车摇下了副驾驶的车窗,蝎的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喂,快上来吧,你们哥俩。”
鼬拉开车门,发现后排的座位居然是空的,不免疑惑地往后面的车上看了一眼。
“不用看了,他俩在后面的车里……怕你打击报复,所以不敢跟你同车。”蝎的语气平静缓慢,不卑不亢,有一种死x不怕开水烫的慷慨……与破罐子破摔的悲凉。
“打击报复什么?”鼬挑挑眉,打横抱起佐助塞进车里,害得佐助进去之后就将脸埋在司机的车座后面装鸵鸟。
蝎深深地吸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鼬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谢谢你们帮忙叫车。”
蝎的表情明显轻松了很多,他转过脸开始专心致志地跟司机师傅侃大山去了。
佐助确信司机师傅和蝎详谈甚欢已经彻底忽略了他之后,才慢慢地抬起头。
“那个,哥……”他侧过脸看着鼬。
“嗯?”鼬的视线从窗外的华灯初上的街景移到他的脸上,专注地聆听着。
“哥有没有做过一些奇怪的梦呢?”佐助还在纠结那些奇异的幻象,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比如……梦见自己生活在别的世界里……”
“……别的世界?”一排街灯渐次落进鼬幽深的瞳孔中,使得他眼瞳中的高光明明灭灭,如同风中摇曳的火把,“你做过这样的梦?都梦到了什么?”
“唔……那倒是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佐助含糊地摇摇头,既而发现鼬又像方才在医务室门口那样,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他的问题原原本本地抛了回去,不免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哥,我在问你哪,你不要老是拿我的问题问我啊……还有,关于前世今生的问题你就没有好好回答我……呐,哥,你到底相不相信这种事嘛……”
“以前……我完全不相信这种事。”
鼬微微眯起眼睛,迎面的霓虹灯广告牌将他的眼睛染上光怪陆离的色泽,他停顿了一下,口吻不知为什么显得有些沧桑……甚至是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