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谢未忱知道他故意装睡，拿下头顶的书笑着开口。
简直是乱装熟，自己和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现在这样打招呼是想干什麽。
裴沅不想擡头，更加不想思考，胡乱伸手抓回自己的书，重新扣在脑袋上，露出的头发都表述着不想与谢未忱沟通的意思。
“你果然在装睡。”谢未忱坐下，笑吟吟地托着下巴，凑在裴沅头顶，用几乎没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就是看他们老在你面前晃悠好奇，没别的意思。”
铃声响起，裴沅拿下书，缓缓坐直身体，对上谢未忱那张充满笑意的脸，不由得蹙起眉头。
“你这麽无聊吗？”
熟稔的语气让谢未忱一怔，瞬间失笑出声：“从进来这教室的那一刻我就能感觉到。”
“什麽？”
“你好像知道我。”谢未忱说，“你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陌生人，现在的语气也不是陌生人那样。我们认识吗？或者是你之前见过我？”
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是来自于脑子里觉醒的记忆，裴沅撇嘴，不想回答他的话。
“上课了，回你的位置。”
谢未忱没动，裴沅趴在桌上侧着脑袋，本来只是想躲避谢未忱，没想到意外对上一双眼睛。
是江予白，一直在盯着他。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挪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彼此，直到裴沅垂下眼睫，躲开了与他的对视。
平时在胸腔里规律跳动的心髒略微加速，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明的情绪蔓延心头，裴沅觉得自己真是怪怪的。
要不是真确定自己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他还以为自己喜欢上江予白了。
他喜欢江予白吗？
裴沅忽然认真地在心里问自己。
“好吧，下课再聊。”老师进教室，谢未忱不得不起身。
思绪收回，裴沅嘀咕道：“下课了你也别来，你应该去找许闻知，找我干什麽。”
这声嘀咕恰巧被起身的谢未忱听见，他意外地看向许闻知。
恰好许闻知正在看这边，对上他的视线恶狠狠地瞪着他，眼底全是警告。
不同于他，也在看这边的沈意棠情绪收敛的多，眼神平静，表情淡漠到无法让人猜透内心想法。
谢未忱收回目光，返回自己的位置，模仿着许闻知和沈意棠看裴沅时的姿势。
被三双眼睛盯着，没感觉是假的，裴沅最开始还能听课忽略三人，到最后课听不进去，三人还在盯着这边，他扭头挨个瞪了一眼。
“老盯着我干什麽。”裴沅用眼神询问。
沈意棠和许闻知立刻不看了，谢未忱咧嘴笑笑，无声开口：“因为想看你。”
裴沅突然有些理解许闻知现在怎麽看他不顺眼了。
因为谢未忱真的很让人不顺眼，他现在很想上去给一脚。
听半天也没听明白题，裴沅不再理会谢未忱，眼睛一转，看向身旁的江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