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就会停下一切进食行为,低头对着手里银亮的刀叉挤出一个令观者惊悚胆寒的笑容,并温顺亲和地回答:“我没有意见。”(这娃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
夏比机械性地往嘴里塞进一块烟熏火腿,忍不住又一次默默祈祷这一个半月能顺利赛完……
12月1日,晴,天空偶有云彩飘过,草场上人头攒动一派喧嚣盛况。
海姆达尔拿出评测仪器轻轻敲打,一排排数据车轱辘似的轮番出现:气温:612°f风速:32~51米秒
热能:+14
真空:1
空气湿度:49
天气状况:良好
飞行适合度:普通
……
今天比赛场地内的帐篷看上去格外鲜亮,好像一夜之间全都被重新涂刷过一层油漆,改头换面、焕然一新的程度让海姆达尔这个有些审美疲劳的人都禁不住眼前一亮。场地上几乎没有一块闲置地,仿佛每个人都在忙活,摩肩擦踵落脚困难。只要有一小块空地,就能看见有人在练习,他们或捧着什么东西振振有词,或玩命似的把一把飞天扫帚拆成光杆子,或围成一堆叽叽喳喳,更有甚者每隔一小会功夫就掏出一瓶魔药朝嗓子眼里灌。海姆达尔猜测此种魔药可能有镇静神经的功效,因为喝这些东西的选手看上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晕厥。
大批的人流通过门钥匙涌进赛场,他们是这届大赛的观众。12月1日凌晨糖耗子组委会设置在全世界各地的观众席门钥匙自动启用生效,与此同时,选手用门钥匙顺理成章地齐齐作废。观众席门钥匙将为本届糖耗子大赛运送来少则数以千计的观者,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各国选手的后援团,他们的任务就是来为本国赛手呐喊鼓劲助威。
稍微小有名气的赛手都已经被拉拉团们围堵得水泄不通,真叫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才只是第一天,况且组委会还没正式宣布开赛。
“怎么?是不是嫉妒了?”亚当发现海姆达尔盯着人家的拉拉团一眨不眨,很是没有良心地说起了风凉话:“看来物以稀为贵这道理在贵校不适用啊,德姆斯特朗就派你一个人来,结果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贵校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决定放弃本届糖耗子?”
正中红心!
海姆达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可不是嘛,他这个赛程安排确实不在学校的预计范围内,从最初的选取、应征、选拔一直到最后的入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忙活的结果,学校在里面不过扮演了一个被通知的路人甲角色。能不能得奖并不在学校的考虑范围内,准许他来参加比赛就已经很法外施恩了。作为一座创办悠久的古老学府,德姆斯特朗现存有一系列关于比赛的流程规划,这些都是历史经验的总结,是从前的老师和学生们留下的宝贵资料。照理说他这样自作主张擅自行事已经扰乱了固有的秩序,关于学校给予通融这点,海姆达尔还是十分感激的。
至于拉拉团,还是留给那些胳膊大腿哆嗦的不行并且目标和压力皆十分远大的师兄们吧,像他这样“得过且过”的即便有拉拉团助阵也是浪费。
“你的学校呢?会有人来吗?”等海姆达尔问完这话他才恍然察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亚当就读哪一所学校,关于他的身份背景甚至是年龄一概不知。
如果我现在直接问出口会不会显得很失礼?海姆达尔万般纠结地想。
亚当好像发觉到他的小心思,一丝淡淡的笑意自嘴角扬起,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会有人来的,等决赛那会儿。”亚当慢慢说道,“我虽然是代表列支敦士登公立魔法学校来参加本届大赛,但是我已经毕业了,所以其实我是为自己比的,不过顶一个虚名而已。”
海姆达尔吃惊地张了张嘴。他已经超过十七岁了?可是不对啊,魔法世界超过十七岁就算成人了,成年人是不可以参加未成年巫师赛事的。
“你多大了?”
“十六。”
跳级?还是说像斯诺那样是天才?
亚当的嘴角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容:“亲爱的,你可不能用魔法世界惯用的常理来判断列支敦士登魔法界,这是非常不合适的。列支敦士登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这套理论独立于世界魔法之林以外,尽管来自外界的评价褒贬不一,我们本国巫师觉得还不错,至少目前为止都是如此,国泰民安生活安逸,没有因此发生社会动荡。”
海姆达尔听得一愣一愣的,经过一番消化,上述言论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也就是说列支敦士登的魔法学校不是七年制的?”
亚当扬了扬眉,答非所问:“我们那里的上学年龄不是规定死的。”
正当海姆达尔进一步发问,亚当把手指搁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头顶不再说话。
一阵激昂的说话响彻云霄:【欢迎各位来到和华丽的色泽把天空烘托得又高又蓝,绚丽的花火在蓝色的幕布间朵朵绽开、闪闪发亮。糖耗子开赛这天更似一场激动人心的嘉年华会。
因为四周围全是人,海姆达尔观望无门,只得求助于身边人:“这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