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克鲁姆收下礼物,“你可以叫我威克多,我鼓励你叫我viki。”然后把装饰彩带的盒子送到海姆达尔面前,“圣诞快乐,里格。”
海姆达尔对纠正他一厢情愿叫自己小名的自来熟不抱希望了,“谢谢你的礼物。”收下他的好意,“是糖果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现在算我的了,怎么处理也随我。”海姆达尔从善如流。“是糖果的话我会邀请我的朋友一起品尝。”
年轻的克鲁姆掩饰不住的懊恼再度让海姆达尔了解到眼前的年轻人是多么青涩,此前年轻人势必预先想好了一套对话模式,年轻人无疑将是这套对话的绝对主导,偏偏自己没有跟着预期走……小时候的自己逃不出老爷的五指山,不过归根到底自己也没有“普遍撒网”的念头。
“你也是来挑选圣诞礼物的。”海姆达尔的言外之意相当于明示了:赶紧的,别瞎耽误工夫了!
年轻的克鲁姆再度无视海姆达尔的逐客令,“你和鲁米利亚教授是怎么认识的?”
“我明白了,”海姆达尔看了他几秒,然后说:“去三把扫帚酒吧喝一杯热乎乎的泡沫黄油啤酒,我会把我的恋爱过程不带一丝添油加醋的告诉你,只要你坐得住。”
对年轻的克鲁姆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进入宾客络绎不绝的三把扫帚酒吧,二人在吧台一端落座,只有这儿还算空闲,漂亮的罗斯默塔女士结束了与其他客人的闲聊,欢欢喜喜地迎上来嘘寒问暖。
“您太客气了,两杯泡沫黄油啤酒。”海姆达尔从老板娘口中得知教授还没到。
罗斯默塔女士的眼睛盯着年轻的克鲁姆,标致的脸庞上写满惊喜,察言观色的海姆达尔立即为他俩作介绍。罗斯默塔女士开了话匣子似的围着世界知名找球手滔滔不绝,激动得仿佛青春期的小姑娘,直到又一波客人进店来打断她对知名找球手的仰慕倾诉,使她不得不带着遗憾走开。
冒着丰富泡沫的黄油啤酒在老板娘离开前就上桌了,海姆达尔没急着动手,他是那种喝碳酸饮料把气释放掉才下口的人,碳酸饮料没气口感和糖水没什么区别,不过上辈子他也没怎么喝过,没闲钱是主要原因之一。来到魔法世界后感谢斯图鲁松列祖列宗,让他有了可选择的余地,有一天薄荷甜酒成了他的最爱,反正以他的超平民口味,只有喝喝被称为女士酒的力娇酒了。生活中但凡遇见喝黄油啤酒的场合,尤其是这种质地上佳所以泡沫丰富细密的黄油啤酒,老爷会先帮他把沫子弄没了,不管怎么弄没,反正送到海姆达尔手里的总归是处理好的黄油啤酒……
斯图鲁松法官看着鼓出杯口的泡沫,再度领悟到没了老爷他真的会活不下去。
“你不喝吗?”年轻的克鲁姆放下酒杯。
“会喝的。”海姆达尔轻描淡写。“还对我和我先生的爱情故事感兴趣吗?”
“不了。”年轻的克鲁姆又举杯喝了一口,顿了一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一脸严肃地看着海姆达尔,“我不介意你和你丈夫的关系,说不介意当然是谎言,不过除了不介意别无他法。”
海姆达尔迷茫了,“你介意不介意对我们不产生半点影响。”
“多残酷的话,看在圣诞节的份上就不能顺着我的心意?哄哄我也好……”年轻的克鲁姆苦笑。
“你我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事实。”海姆达尔一巴掌劈开以苦肉计作伪装的钓饵,眼前的克鲁姆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阴沉,这种说不出的深沉带着让人不知所措的抑郁,老爷固然沉默寡言,给海姆达尔的感觉却是可靠……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说不定。
“不介意那点是真的,”克鲁姆正色道。“这段时间我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强迫自己学会不介意。”
海姆达尔转开与他对视的目光,视线落在了依然细腻高耸的泡沫上,“……我对我的理解能力有些自信,你怂恿我跟你搞地下情?”
“既然绕不开你的丈夫,只有退而求其次。”克鲁姆的口吻平淡。
“我拒绝过。”
克鲁姆不以为然:“那是试探。”
“真让我受宠若惊。”海姆达尔换另一只手撑下巴。
“你的表情不像。”
“我在竭力维持我作为成年人的礼貌,否则在你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拂袖而去了。”
克鲁姆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这样也不行?”
“你在委屈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说自话,你对我感兴趣,我一定要回报你的兴趣?魔法世界哪条巫师法明文规定的?那些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女球迷,你不也没回应她们的情感吗?”
克鲁姆一口气喝光杯中酒,“我不想咄咄逼人。”对方把丧失理智的球迷的一时兴起与他的情感付出相提并论,让他有些恼火。
“事实上你一直在咄咄逼人。”
“他有什么好!”年轻的克鲁姆沉不住气。
“陈词滥调就免了。”海姆达尔毫不掩饰他的厌烦。
克鲁姆泄气极了,烦躁地掐捏无辜的酒杯。
海姆达尔沉默不语。
海姆达尔与斯内普教授碰头已超过约定时间半小时,教授坐在吧台的另一端,海姆达尔端着满满的黄油啤酒在教授身旁坐下。
“我一口没动,要不要?”海姆达尔指指让他头疼的黄油啤酒,那些泡沫精神起来没完没了。
“不。”斯内普拒绝。
“在酒吧点茶,你可真没劲。”海姆达尔吐槽教授跟前摆的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