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蛇像是看出我不好惹,冲我甩了甩头,然后扭头就走,近五米长的蛇身,硬是爬了好一阵儿,才将身子完全舒展开,弯弯扭扭爬走。
我松了口气。
以前父亲总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杀生,尽量不杀生。
再加上,这两条蛇的体型过于巨大,难免不让我心生芥蒂,又是在结婚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也不愿意杀生!
菜花蛇的事,很快便在脑海中褪去。
我心里,总想着今晚的婚事,还有那些藏在暗中的家伙,总觉得很紧张,却从未使用过那些符篆,术法,咒语,虽然很熟悉但又很陌生,总感觉有劲儿没地儿使。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索性回了屋,把早些年跟父亲学的那些东西,从柜子里全部翻出来,一次又一次的温习。
以前,跟着父亲学的那些,我都铭记在心,早就熟的不能再熟。尤其是符篆,都是用沾着墨汁的毛笔,画在草纸上。
又将五雷符等带有攻击性的符篆画了好几遍。
练着练着,竟忘记了时间。
直到屋外传来我爸的呼唤:“毛苏,毛苏,快出来!”
“来了,来了!”我应了一声,只以为是我爸遇到什么了,便赶忙冲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里,看到父亲坐在轮椅上,紧皱着眉头,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头儿也好了不少,母亲正推着轮椅,朝我走来。
看到父亲的表情,突然意识到,恐怕有事情,疑声问道:“爸,怎么了?”
我爸看着很着急,一巴掌拍在轮椅扶手上,明显很生气:“你是不是出门了?”
“没有啊!”
我直摇头,很疑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问。
我妈看到我摇头,便赶忙打圆场:“永长,跟儿子好好说!儿子,刚才你爸睡醒了,我带着他在院子里转,可他看到院子大门门梁上的那道符碎了,所以才问你是不是出过门,这事可关系着你今晚的婚事,千万大意不得啊!”
啊?
听我妈这么一说,我顿时反应过来:“爸,你还在大门上贴了符?”
随后,我又把开门遇到两条菜花蛇的事,跟父亲说了一遍,他听到后脸色大变,神色突然间变得慌张起来:“难不成,真是老天爷要亡我毛家?早上才跟你说,千万不能出门,你倒好,门倒是没出,却开了门,破了门梁上的符篆!”
我很意外,不知道为何一道符篆,父亲会如此着急:“爸,再画一道符贴上去,不就行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院子里气氛突然奇怪起来。
我妈眼神黯淡,低着头看着我爸,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眼神里尽失无奈:“唉,要是能再画一道,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这些东西是我去殡仪馆之前,就准备好了的!遭遇那次围堵过后,我的一身道行,被那些家伙给破了!如今再画符,却是没了功效!”
“爸,你是说,你如今……”
我非常震惊,怎么也没想到,我爸回来的那天晚上,竟然被对手破了道行,如今就是个普通人,那些术法符篆,再也不能用了。
我爸无奈的点点头,迟迟没有说话。我妈则是在一旁急得直抹眼泪。今晚大婚,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否则我会没命,这事我妈肯定知道,所以才这么着急。
沉默许久,我爸拍了拍我妈的肩膀:“婆娘,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用其他办法封门,你去村头儿找谭木匠,千万让他带上那个装朱砂的墨斗!”
“爸,我去吧!”想起上午那两条菜花蛇,担心我妈出去,会遇到什么,索性提出我去请谭木匠。
谭木匠我也认识,小时候常在他家玩,他不仅做家具,还做棺材。周围十里八村的,但凡哪家有红白喜事,也都要找他,喜事找他做家具,白事找他买棺材,这些年在周围村子,名头仅次于我爸!
而且,父亲以前总跟我说,别小看木匠,他们得的,都是鲁班的传承,只是有些学到了精髓,有些只学了个皮毛。
我爸当即喝止:“不行,你不能出门!”
“儿子,听你爸的,我这就去请谭木匠,让他过来帮帮忙!”我妈也开始劝我,不让我出门。
我很无奈,只能看着我妈走向院子的大门。
嘎吱!
院门打开,我妈本想抬脚就往外跑,可抬起的那只脚,迟迟没有落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丰富:“永长,你快来,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的家里,早已是草木皆兵。
听到我妈的呼声,我爸自已推着轮椅,快速冲了过去,我紧随其后,顺手推着轮椅,再次来到院门前。
三步石梯的第一阶,竟放着两件红色的喜服,从衣领看是那种中式风格的,红色的绸缎里边,夹杂着金色的丝线。喜服叠得整整齐齐,看上去非常华丽,像极了电视剧中,那些王侯们结婚时穿的。
不仅如此,第二阶石梯上,摆着好几株药材,有手掌长的人参,粗壮的何首乌,还有些叫不出名儿的药材,整整齐齐地摆了一阶石梯。再往下的那阶石梯,则是放着许多首饰,看着很新,场面无比奢华。
像极了古时候的嫁妆!
当我爸看到那些首饰,瞳孔猛缩,呼吸也变得急促:“除了喜服,药材之外,这些金银首饰,可都是随过葬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随过葬?”
我妈惊疑道。
我也是一怔,门前那些金银首饰,可都是从墓地里掏出来的。这年头,盗墓贼虽然还有,但绝对稀少。
因为大多数古老的墓葬,都在墓主人下葬后的几十年,甚至数百年间,被那些盗墓贼光顾的差不多了。咱们村儿,自古以来就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更不可能有如此奢华的古墓才对。
“快快快,婆娘,这里你先别管了,赶紧去叫谭木匠过来!咱们老毛家接亲这事,除了徐丫头的外公知道外,就只剩那些家伙知道,咱们村更是没有人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来送喜服!”
说这话时,我爸神色慌乱,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