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师爷也有些看不起这手脚不便的季子路,只给他了这香的表面用途,其真正的用途是为了掩盖血腥味。
季子路当然也听说过这里出现过饿到吃人的现象,便不再多问。
“皇上,让我将长公主秘密带回中都城,还请古大人,多多帮忙啊。”季子路说话比之以往更加的谦和了。
“好说,好说,不出三日,定当让季大人将人带回去。”古师爷对自己一手布下的局很是看好。
季子路在北郡府的后院住下了,他现在只能先躲在北郡府里,不能出去招摇过市,以免被长公主的眼线看见,打草惊蛇。
只是低估了长公主的谋略了。
“你确定看见一个手脚不便的男子跟着商队入了城?”宁晋溪听着黑脸大汉在城门口蹲守带回来的消息。
季子路?
他来这里,看样子皇帝真是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半刻都等不及了,是想暗杀还是按个罪名给自己?
季子路来的事,宁晋溪没有隐瞒徐然,这次她们被限制在此处,一半的错都在于宁晋溪高看了自己,低看了皇帝。
“季子路来这里那便坐实了,此事是皇帝所为。可是他也没多久活头了,害了你谁来守这江山。”徐然不解,当初二皇子登基便知晓是英年早逝之人,为何对唯一能守住晋国疆土的宁晋溪赶尽杀绝。
莫不是皇帝有了什么能根治他体弱多病的体质的药了?
“或许,他觉得自己能活到皇子长大的时候。”宁晋溪对宁言不愿多加猜测,反正此人与年少的那个哥哥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宁晋溪不知道的是,这个人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只是不再伪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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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北一来宴请宁晋溪去北郡府赴宴。
大家都知道这是鸿门宴,但是不去便找不到突破口,或者这就是真正的交锋开始。
依旧是选在晚上,宁晋溪带着徐然和所有的随从前去赴宴。
不过留了两人在外面接应。
宁晋溪与徐然刚刚进去,便看见已经落座的季子路,季子路也看着宁晋溪和徐然,不过徐然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
季子路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这人未免太像徐然了,不可能,徐然已经死了,当初是皇上身边的医女亲自验的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忽然季子路想到了一个人,花颜,这人可能是花颜。
果真是皇家,菀菀类卿,只要不看见脸,便可以将此人看做是徐然,还是长公主聪明。
“参加右相。”几人站起来行礼,个个都是标准礼节。
“免礼吧。”宁晋溪带着徐然落坐,看着在北一身边的古师爷,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又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摆在宁晋溪身边的吃食是一口未动,只是听着小曲,看了一眼外间的圆月。
“北大人,打算何时让城里的人出去?”宁晋溪再次提到这个话题,总得有人打破沉静的水面吧,至少此刻需要。
“右相稍安勿躁,季大人便是来接您回中都城的。”古师爷挠这手臂说道。
看来是想活捉了。
宁晋溪轻笑一声:“那就得看各位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北大人,一生的忠义便要毁于眼前了。”徐然看着北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初为了全城百姓,可以将自己的命都抛掷脑后的人,如今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吗?徐然心中有些愤愤不平。 “那就试试看。”古师爷站起来双手拍了几下,便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群黑衣人。
果真是鸿门宴,徐然拔剑,牵着宁晋溪,动作一气呵成。只是身后的随从们却不同了,拿剑的手开始颤抖,浑身开始无力。
徐然脑海里散过三个字,软骨散。
“是软骨散,别用劲,躲就好。”徐然赶紧对着自己身后的人说。
徐然不受软骨散的毒素,因为她体内有蛊虫,百毒不侵。
“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打起来可就刀尖无眼了,右相要是受点什么伤,断胳膊断腿的,那多痛苦。”古师爷说话的时候依旧在挠自己的手臂和大腿。
宁晋溪看着眼前这个人的动作,再加上徐然所说的软骨散,宁晋溪终于能将古师爷跟多年前那个被自己废手脚的人联系在一起。
北慕嵩,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冲出一条血路来。”徐然最先发起攻击,招招致命,一剑封喉,可终究只有一个人,还要兼顾这么多人。
慢慢地体力开始不支起来,许是整个大厅里的血腥味过于浓重,阁楼上的怪物有些发狂起来,又是粗重的喘息声,而后是撞击铁门的声音。
徐然见如此下去,万不可能逃出去。
拉着宁晋溪便往阁楼上跑,身后的追兵也跟着往上跑去,北一被季子路早早地拉远处看着,此时看着徐然往阁楼上跑,心中竟然不是阻止,而是期望着徐然能打开来。
徐然一剑斩断了铁链,
将门打开,里面的景象看不太清,阁楼上的小窗,只能照进一点月光,只看见里面爬着一个人,好像是人吧。
就在身后追兵愣神之际,徐然一剑甩出去,“哐”的一声,斩断了一根铁链,徐然赶紧往一边躲去,追着自己的人,躲闪不及被拉了进去,便听见一声惨叫声传来。
楼梯上的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徐然这才得以拉着宁晋溪喘息片刻,等里面传来咀嚼的声音,楼梯上的人,更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