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讲到这里。”他的身影退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那么,你们就回去休息吧,孩子们。”首先是迪佩特校长发了话。
他们三人并排往来时路走去。
马赛克·博克嘴里的糖终于嚼完了,她不嫌事大地掏出一根火柴把玩着:“你们心里有想法吗?总不能就我一个人是天真无邪的乖乖女吧。”
“各凭手段而已。”希尔维亚·斯拉格霍恩在岔路口拐了弯,“到时候见,两位。”
“我很期待。”汤姆·里德尔挑了挑眉也融入了黑暗里,消失在没有月亮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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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的夜里终是氤氲着一团冷意了。
汤姆·里德尔头也不回地迈入了禁林的领域,魔杖只消一点,萤光就聚拢在一起,“闪烁”一词放到这倒是不大相符了。
他只要一走到这,那天跟着月亮一路散步直到禁林的回忆就会如厚棉被盖过他的思考,让他完全成了一个踌躇不前的废人。
汤姆·里德尔不免自嘲片刻,讥笑自己还比不得根会思考的苇草。
他听见了一阵细碎的匆匆离开的脚步声,那么轻盈,又是那么欢快地逃离。
让他生理性反感的圣洁气息也围困着他。
也许就是上一次被他毫不客气吓跑的那只小独角兽,大抵是怕被他抽筋放血,这话倒也不错。
雾气洇着让人迷醉的毒素扑面而来,汤姆·里德尔仿佛放弃挣扎地冻在原地,背后却猛地伸出一只手把他拦腰带走了——是马人费伦泽,没有被赶出族群的年轻的费伦泽。
费伦泽那浅亚麻色的头发垂下,掠过他那双如宝石的苍白色眼睛。
马人不曾过问他夜深人静出没在禁林的缘由,只余下哒哒的马蹄声,把汤姆·里德尔重新送到禁林的出口附近。仿佛刚才他的出现只是个美丽的错误。
脱离危险的汤姆·里德尔并未转头就走,也未出言讽刺“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过于自作多情”之类的话。
他早已不再那么幼稚,也不那么自负了。
费伦泽认真地注视着他密不透风的黑眼睛:“斯莱特林的后裔,你让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
汤姆·里德尔的声音梗在吹弹可破的晚风里,却像是被烟呛住了:“……那又如何,只要月亮依旧运转,星星总归是渺小的。”
“你想知道什么?小斯莱特林。”费伦泽不再提起关于星空的故事了。
马人就是这样一种存在,智慧与缄默永远被注射进血液里,让人自惭形愧,不由自主地试图让自己尽可能得体一点。
“对于三强争霸赛的第一轮比赛,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汤姆·里德尔不大想把这话作为一种命令,“……费伦泽先生。”他补充道。
“我看不很清。”费伦泽总是给出最简洁的答案,“我只知晓,那对某些人来说,或许不算件坏事。”
“我知道了。”汤姆·里德尔对这些拥有不凡能力的人或种族总是另眼相待的,他朝费伦泽点点头,消失在经久的夜晚。
卢娜·洛夫古德守在天文台上被冷风倒灌着,这滋味比酸雨腐蚀雕像也大差不差。
她望着转动了成千上万年的星星,觉着还是天文学教授或是时灵时不灵的特里劳妮教授来看看较靠谱些。
禁林在晚间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由此卢娜对于一丁点声响“视若无睹”也是正常不过。
她被一缕记忆惊醒了,像是一杯漂白粉的刺激。
她想起那天她领着小汤姆到禁林“游荡”,期间一只小独角兽莫名粘住她的小腿,汤姆一拎住它的脖子,它就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那样的美丽日子真的存在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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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一霎就到达了。
汤姆·里德尔接到前往有求必应屋的通知,他的眼皮抽动一下,仿佛连他也觉着些许不安。
有求必应屋的门宽容地敞开,似乎马上就会主动上前把人塞进去再嚼吧嚼吧嘴。
邓布利多把他放进隔壁的一间教室里,眼神闪烁:“你须跟其他两位勇士一起听听第一阶段的规则,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已在里面等着了。”
“谢谢。”汤姆的目光飘忽不定地略过邓布利多,不大留心地听着。
马赛克·博克懒散地直接坐在课桌上,见着汤姆·里德尔“姗姗来迟”,她不怀好意地打趣道:“看来迟到是男士的专利。”
“我可没迟到。”汤姆·里德尔瞥了马赛克一眼,不欲与她争辩,他那副已然丧失斗志兴致缺缺的模样让马赛克都提不起兴趣。
希尔维亚·斯拉格霍恩端正地在椅子上坐好,没给他们二人分出半点注意。
“咳咳……好,我来给三位讲一下第一轮的规则。”魔法部的高级官员似对这三人的注视很不习惯,吞吞吐吐:“你们可以看见有求必应屋已经打开,魔法部在里面施展了特别的魔法。你们需要进去后再清醒地出来,我们会在你们身上安置追踪魔法,所以用不着担忧安全问题。”
“你们将会在里面,遇见最期望也最恐惧的事情。”他板着脸似乎想营造一点惊悚氛围,却是没人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眉头耷拉下来,如同一条落水的狗:“好吧,我们现在开始。”
马赛克·博克第一个从课桌上滑下来,悠哉悠哉地溜进了有求必应屋,还朝她身后两人招了招手,仿佛她是马上要上台表演的艺术家。
汤姆·里德尔闲散地老同志般步入了有求必应屋的大门,没有十有八九的把握是不会有这种表现的,当然可能也只是种虚张声势,这事汤姆·里德尔干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