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平静地坐在池曦文身边,漫不经心看羽毛球比赛,两条长腿曲着伸长,好像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第一排只有这儿是空的。
池曦文开始以为他不是故意坐自己身边的。但谁穿运动服喷香水?
直到他出声了:“打得这么业余你也爱看。”
池曦文没反应,恍然未闻。
他继续给李夏煜加油。
几分钟后,李夏煜赢了比赛,坐立难安的池曦文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他给李夏煜递水递毛巾擦汗,然后飞快地说:“你赢了!太棒了,但是我现在想去一趟厕所。”
他不想夹在这兄弟两个中间,有些事就算和前男友说清楚了,李夏煜仍是不知情的那个人。
他飞快地离开,坐在场馆塑料椅上的梁越扫了一眼他逃似的背影,收回目光。李夏煜站大哥面前,运动过后的胸膛起伏,还在喘气:“梁总,你来看我比赛了?”
“不是。”梁越说。
“那能看谁?看小邱啊?”小邱就是那个被他虐菜的业余羽毛球高手,三十多岁的人了,被他压着打哭了,现在被老婆抱着,老婆还在看李夏煜:“你同事真帅啊。”
梁越不置可否,他看李夏煜的目光始终冷淡,注意到他怀里背包上扣的的一枚葡萄形状胸针。
他认出来,那是三年半前,池曦文念研二,他学校组织的葡萄酒节活动送的。
池曦文想去,那只是个小葡萄园,梁越不感兴趣且没时间。
池曦文求了他好久:“我想买一点葡萄酒,但我不会喝酒,不能在那里喝醉了,你和我一起去,就可以帮我挑了。”
梁越翻看他的那张邀请函,说:“我不买小酒庄的酒。”
池曦文说:“我买我买。”
“那你去吧。”梁越说。
“哦……”
看见池曦文有些丧气的表情,梁越解释:“我这天大概没空,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好吧。”池曦文点头。
池曦文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梁越进去,现他在哭。池曦文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经常需要吃药,梁越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小的事都会哭。
他只好弯腰,摸他的头问他怎么了。
池曦文轻轻摇头,说没什么。
梁越手指抚过他脸上的眼泪珠,声音低道:“是因为不陪你去葡萄酒节吗?”
池曦文吸了吸鼻子,说:“好像不是的。”
他依稀感觉到梁越忽视他的时间越来越多,他越想越难受,怕有一天会彻底失去。可是梁越很忙,他要工作,池曦文心底知道不能去烦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待着。因为他和梁越养的猫不是很黏人,只偶尔让他抱一抱,所以他这会儿连猫也没有。
他想要梁越抱他,于是朝他伸出手臂。
梁越把他抱到怀里,没有追问他原因了,让池曦文把脸在他的衬衫上擦干了,然后低头道:“今晚你可以一个人待着吗?和球球一起。”
池曦文皱眉:“你要出去吗?”
“有工作。”梁越说,但他觉得池曦文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他低头亲池曦文的脸,将他按在洗手台旁,细密地亲了一会儿,再分开,看见他脸颊红润了,眼睛也红着,但眼神显然没那么难受了。
“看起来好一些了,”梁越松开他,对着色号标注拿了一件鼠灰色外套,背过身道,“那我出门了,我让助理过来,他睡外面,有事让他帮你做。”
池曦文忍住了,点头说:“晚上会回来吗?”
“不一定,看谈多久。”梁越说。
池曦文拉他的手:“你们搞金融的人从来不睡觉……可是你也不长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