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笑了笑,将他的手捋下去,然后离开了。
葡萄酒节那天,梁越果然有事情忙,没有陪他去。
但晚一点的时候,他提前把所有事忙完去接池曦文,看见池曦文和一个男生在一起有说有笑,男生叫艾文,是池曦文在学校的一个朋友。
梁越打量了身材羸弱还内八字的艾文一眼,就没有再看了。
池曦文看见他来,朝他几乎是飞扑过去。艾文一脸的“噢我就知道是你男朋友来了”,局促地对梁越做了一个很小幅度的“嗨”。
梁越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随即池曦文扑到他怀里,要打滚一样把脑袋往他胸口钻。
小酒庄的室外自助餐厅人多,看起来不是学生就是大妈大爷,也没人如何注意他们。梁越低头嗅他的脸和头,手臂环在在他的腰上,说:“喝了酒?”
池曦文摇头表示:“我只舔了一下。”
“一下?”
“每样都舔了一下。”池曦文说,“我舌头上都是葡萄酒的味道。”
他微微伸出粉红的舌尖,看起来是一个没喝醉但有点兴奋和上头的样子。梁越控制住没有在人群里亲他。
“而且我还收到了纪念品!”他一脸开心地从裤兜里摸出两个珐琅胸针,紫色的葡萄形状,顶部用奶油白的珐琅做了葡萄园的名称和起始年份,背部则用钢印做了今年的年份。
池曦文表情认真地将胸针佩戴在他昂贵的西装上,珐琅泛着奶油般温润的光泽,不同于其他金属。
“很好看哦,是紫色的,紫色就是比黑色要浅一些,像一团火在壁炉里快熄灭了,最后那一点的温度,消散在灰烬之前的颜色。是夜晚的天空在太阳刚落下后的那种深沉的平静感。”
他总会给梁越形容各种颜色。
梁越想象不了,瞥了眼艾文,对池曦文说:“你朋友是一个人来的,我该不会还要送他回去吧?”
池曦文点头:“可以吗?他住的离我们也不远。”
“……好吧。”梁越同意了,不过另外安排了车送艾文回家,活动结束后,池曦文买了三瓶装在木盒子里的小酒庄葡萄酒,说买二送一,这是梁越看也不会看的货色,被他随手丢在了后备箱。
然后他把池曦文抱到车上,在后座亲他,尝他舌尖上残留的香甜,用力地汲取。池曦文被亲得无力,眼泪都快冒出来了,他总是在觉得梁越爱自己的时候这样。
梁越手掌抚摸他光滑的后背,在逼仄后车厢里从上至下注视池曦文朦胧的眼睛,火苗在皮肤上灼烧,梁越俯问他:“紫色尝起来是这个味道吗?”
如果是的话,他可能有一个自己喜欢的颜色了,紫色。
西装被梁越丢到一边,揉皱了落在座椅下方,葡萄酒庄的纪念珐琅徽章出微光。
梁越的那一枚,他想不知道被自己放到哪里去了。
他不是很在意这些小零小碎,或许在那套房子的某个抽屉里,唯一收的比较好的,是戒指。
但池曦文过了这么些年,居然还戴在身上。
这说明池曦文很喜欢那一天,因此一直记得。
梁越也记得,他忘不掉。
一想到他可能会跟李夏煜走下去,这枚如今布满划痕的珐琅徽章,终有一天会生锈松动,最终逃不过被丢掉的命运,梁越就不舒服。
他坐在这儿是想跟池曦文解释一下,那天和他上电梯的人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人,就是个来收养狗的陌生人。
但长久以来,他都不喜欢解释,在意他了解他的人自然会去找到原因。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
梁越没能说出口,或许池曦文不在意,因为他眼里只有那个羽毛球打得很业余的李夏煜。
他以前也像这样给自己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