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看着白那红肿的眼睛,心中愁绪又起,也不顾身上脏乱,抱起白,安慰道:“怎么了?”
白顺势抱住林渊脖子,脸紧紧贴在林渊肩上,也不说话。
林渊眼神示意江自己先走一步,便抱着白去了小溪旁,那里人少。
风见林渊一离开,便也跟上。
“现在说说,怎么回事。”林渊将白放在水边大石头处,蹲在这个小不点面前,耐心问道。
白揉了揉眼睛,沉默片刻,突然捏紧双手,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来问道:“你会杀死云儿吗?”
杀这个字从小孩口中说出,略显违和。林渊先是一惊,皱眉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因为他生了怪物。”白觉得此话难以说出口,不敢直视林渊的眼睛。
林渊不理解小孩的脑回路,虽不知白为何这样说,却也耐心解释:“白,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不能剥夺他人生命。”林渊捏了捏白的脸。
“也不要说云儿生了怪物好吗?他只是生下了不健康的孩子,云儿也不想这样,不要这样说好吗?”他与白情谊不浅,话中带着温柔的劝导。
白猛然抬起头,小手抓住林渊衣角,“真真的吗?你不会杀了云儿?”
林渊无奈一笑,“我当然不会!”
白终于释然,表情有些奇怪,又哭又笑。
林渊把他拉到溪边,先将白双手洗净,再洗小哭猫满是鼻涕与眼泪的脸。
跟在不远处的现默默叹了口气,对风道:“他是位好雌性。”
风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渊觉得水有点冷,但对于兽人来说这水温刚刚好。
□□神终于好了些,待躲过林渊蹂躏脸颊的大手后,白终于道:“我雌父也生出过怪物”
白声音越来越小,潺潺流水声都快压过他的声音。
那事发生在现还未受伤时,不知是不是兽神眷顾,白落地几年后,他们家中又出了一桩喜事——白的雌父又怀孕了。
这事可以说是整个部落的喜事。雌性很难有孕,部落中大多雌性一生只有一次生育机会,像白家这样,没过几年就又传来喜讯之事可谓是少之又少。
这一胎大巫祝极为看重,认为此胎是兽神恩赐,将会给云部落带福泽。白的这位弟弟在众人期待中渐渐撑大了雌父肚子。
白还记得那是个雨天,雌父胎动后,大巫祝在神树下搭了个帐篷为他与雌父避雨。族人全都聚集在树前,一同期待着兽神恩赐的孩子。
雨很大,一颗一颗连续不断地打在白身上。雨流进眼中疼得很,白只记得自己一直擦着眼睛,在一虚弱哭叫声过后,大巫祝痛骂声超过雌父的痛吟声,声音流长,在神树下久久未散。
“杀了他!”大巫祝将刚出生的弟弟重重摔在地上,那婴儿彻底无声。众人也都看清那怪物模样。
大家没有跪地迎接这新生命,而是哭着请求兽神不要降罪于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