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前夜
下午,中队把每个学员的报到地址发给学员,让学员按地址拖运东西。车票是扣了学员的工资统一买的。
晚饭后,李光明被区队长叫到队部打牌了。李光明走以前,卢卫华还有点恋恋恋不舍地说:“明明,最后一晚了,一起睡吧。”队部除了区队长外,还有二区队长及二区队一位学员。四个人刚好一桌,李光明和区队长对家。四个人打牌到十一点多,又喝了点啤酒,吃了点零食。李光明本以为区队长会有什么话说的,可整个晚上,区队长除了打牌,没有什么话,无论李光明牌打的好坏,都没有说什么。偶尔只是看了看李光明,一脸的平静,没任何内容。
打牌结束,李光明回到了宿舍。房间里是轻微的呼吸声,人员都入睡了。月光透过房间,照着一室的包裹和衣物,还有没收拾的酒瓶。李光明突然发现,胡大州和孙小明睡在一张铺上,两人脸对脸的靠着,嘴与嘴之间仅有一点距离。微熏的李光明突然感到有点心慌,立即转过身看看卢卫华。卢保卫正睡的酣呢,一只手搭在胸口,一只手捂着,像只可爱的小猪。李光明脱了衣服,准备上床时,下铺的周云拉了拉他。李光明低下头,看到周云正睁着眼呢。周云拉着李光明的手,身体向床铺里面移了移。李光明知道周云想干什么了,弯腰站在床前,人就有点发呆。周云把李光明的手,轻轻地说:此处删除180字。
离别陆院
第二天起床就是打被包,收拾包裹。紧紧张张的,也没有尴尬。房间里一片狼籍,李光明把那本学员通讯录扔到了地上,一脚又把它踢到了床下边去了。李光明想着,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与记忆的。
早饭后,中队用车帮学员送到火车站。队干部和留校学员都到车站为学员们送行。上车的时候,区队长在旁边对李光明说:“到基层好好干,经常保持联系。”从早上到上车,李光明一直都是沉默。李光明回头,用一双清彻无内容的眼光看着区队长,看区队长玲珑的身材,俊秀白嫩的脸。李光明还看到区队长的眼里有雾一样的东西。李光明头脑中快速闪现梁俊峰、卢卫华的形象,又快速闪现出昨夜和周云的一幕。有一种模糊的东西在李光明的大脑中产生,只是李光明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李光明确信,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一层领导关系,也会像梁俊峰、卢卫华一样对自己的。李光明转过头,上车了、、、、、、
车启动了,李光明发现中队干部在向他们挥手,区队长的手不是挥动,而是定格在那儿,好象是对李光明一个人道别的,一脸的内容,但李光明不知道那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三区队一位留校的学员,向行驶的列车敬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那个学员高大帅气,李光明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心里奇怪,这个学员有什么好哭的。
车离了南昌,李光明的心中突然感到很轻松。李光明不知这种轻松从何而来,是结束了学员生活将成为一名干部?还是没了卢卫华、周云的一片模糊阴影?李光明说不出,只是惬意地躺在硬卧上。王帅说:“和我们坐一起吧,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王帅的女朋友来接他了。王帅的女朋友是他南农大的同班同学,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近170的身高,修长、飘逸、文静。李光明说:“中午我请你们到餐车吃,你们有家室了,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没负担。”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帅说:“我们到南京时回母校看看,准备待两天再回去报到。你不回南师看看?”李光明说:“我这样回去,不把南师的美女吓死才怪呢。老师大概都不敢见我。”王帅的女朋友说:“你挺好的,像你这样很招女人喜欢的。”其实,李光明还没意识到,这一年的辛苦锻炼已让他成为一个虎虎生风的精壮男人。由于训练量大,方法也很科学,伙食又比大学时好,主要是能放开吃。一年的时间,李光明身高长了三厘米,体重增了15斤。175的身高,130斤的体重,宽肩扁腹,真的是一个精壮的男人呢!
初入马陵
李光明是下午四点左右到达苏北那个县城的。那里可能是江苏最落后的地区了,火车站小的几乎只能容纳十来个旅客。车站旁边是低矮的旧房子,旧房子上面却写着很响亮的名字:苏鲁大酒店、陇海宾馆、盲人足道、靛妹洗头房,还有什么男女保健之类的小店。街上行走的人群已经没有江苏人的清秀与水色,多的却是粗壮,口音也是北方的“侉”了。一两个体形较壮的女人站在洗头房门前,画了一脸劣质的妆,一边向李光明招手,一边用粗而侉的家乡口音说:“小当兵的,来呀!”
当地的物价却是出奇地便宜,李光明花了十元钱要了一荤一素一汤。主食是那种黑而粗糙的煎饼,硬硬的,难以咀嚼。后来,李光明习惯称那种煎饼为牛皮纸。
报到的师部还在一个村庄附近,李光明花了六元钱坐一辆三轮车去的,当地人叫那种三轮车为马自达。司机是要八元钱的,李光明讲去了两元钱的价。到了师部后,干部科一位干事对李光明说,从车站到师部只需两元钱就可以了。李光明想着,到底是穷山恶水,草寇刁民的地方。
干事让李光明到招待所那边等着,下边一个团将会派车来接他。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一辆吉普车才来接李光明。上了车,团里的干事问李光明怎么就一个包。李光明说行李在火车站呢。干事让司机调头,到火车站取行李。李光明对干事说:“太晚了,明天我自己过来取。”干事说:“太远,出来一趟不方便。”取了行李,车一直向北驶去。天还没有黑,透过车窗,李光明看到路的两边全是庄稼地。行驶了一段时间,李光明看到一个村庄的标牌:李庄村。干事说那里就是团部。可车并没有向团部方向去,而是继续向前行驶。又过了一段时间,李光明突然看到前面一个大标牌:欢迎再来江苏。李光明想着,这是哪里呢,已经过了江苏了。天已经模糊的黑了,路旁已经没有村庄,除了吉普车的声音及灯光,四周是一片模糊与宁静。夏日的风从车窗吹进,凉凉的,李光明迷迷糊糊地入睡了。又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车已进入一个小镇,闪闪亮亮的有也许灯光。经过小镇,车一转,却向西行驶了,车外已一片漆黑。可能行驶在泥土路上,不停地颠簸,又有风卷起尘土扑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