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队一位一医大毕业的本科生闹着转业,部队不让走,军医便服大量的安眠药自杀,家人闻讯赶来,抱怨军医不安心在部队工作,部队吃得好、穿得好,工资又稳定,还想转业干吗。可军医的父母到军医的住处一看,军医的母亲当时就哭了,说:“这哪是人住的地方,连农村的猪圈都不如。”
李光明的房子分在最后一排西北角,这两间房可能是没人要的,当时分房时李光明也没过来看,也没过问,当然也不懂。当营房股一位助理员告诉李光明分给他两间房子时,李光明还很高兴,以为领导重视自己呢,刚进机关就给了房子!其实,李光明那一排房子几乎是没人住的,何况又是最西北两间。装备处一位老志愿兵听说李光明的房子分在那里时,一本正经地说:“李参谋,你最好不要到那里住。”李光明当时听了心里曾紧张了一下,以为里边有什么事发生过呢。老志愿兵说:“那排房子几乎没人住,你那又是拐角,哪有人到哪地方去,大白天到那里都觉得阴森恐怖。”柯助理说:“你听他扯谈,军人呢,怕什么,又是火力正旺的小伙子,还有狐仙来勾引吶。”李光明想原来是这样啊,自己反正将长期值班呢,还不知什么时候到那边住,说不定值班结束时新公寓就盖起来了呢。
结束了值班的日子,李光明就把被褥卷到家属院那两间房子里去了。由于长时间的不开门,锁都锈了,费了好长时间才把门打开。吱吱呀呀的门声一响,惊动了房间里长期“住客”,几只蝙蝠唿哗一声迎着李光明的面就向外冲,李光明心一惊,身子向外一闪,接着就就是扑鼻的灰尘。一只黑老鼠哧溜一声钻洞里去了。房间里哪天可能漏雨了,残留着片片水迹,一条条像蚂蝗似的蜒蚰子纵横交错地排列在地面上。地面还有坍塌的墙坯。墙壁上及房顶上挂满了蜘蛛网。
外面的一间房子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大概是留着做饭用的,有砖头堆砌的农村那种烧柴草的锅灶,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房子的里间,不知是哪一年哪个干部留下的一张床和一只破柜子。李光明想着,床和柜子就凑合着用吧,也省得自己再去找或买了。
放下被褥,李光明开始着手打扫房间,先把房间上面和四周墙壁上的蜘蛛网清掉,然后再把那些欲掉的墙坯打掉,最后再打扫地面。在砸一块欲掉的墙坯时,一只筷子长紫红的蜈蚣掉在李光明的脚面,李光明心里一惊,立即跳开了,蜈蚣却摇摇摆摆地钻墙缝里去了。打扫地面时,又有斑斑点点暗红色的如漆似的东西,费了李光明好好长时间才清除掉。经过一天的整理,李光明才把房间搞得像个样子。看着粘了报纸和白纸的墙壁及干净的地面,李光明舒了口气,想着终于有点像人住的环境了。外面的杂草与枯枝叶就算了吧,整个一排房子呢,再说自己也就在这里睡睡觉,吃饭办公还在营区那边。
另类生活
也许是第一天在那个房间里住,那晚,李光明却迟迟睡不着,关了窗,插了房间的门,房间里是死寂般的静。也许因为太静了,李光明耳朵里总觉得有说不明白的声音,像外面草丛中的虫鸣,又像是大脑中的轰鸣。收拾了一天,李光明觉得很累了,可就是睡不着。于是,李光明就关了灯,闭着眼,努力地让自己睡去。可无论李光明怎样努力,仍是不能睡着,闭了眼睛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于是,李光明又把灯打开,拿本书过来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太晚了,不能看了,稍有点困意,又关了灯,闭着眼。可还是睡不着,眼前晃动的东西反面清晰了。于是,又把灯打开,继续看书。这样,来来回回的,一直把李光明折腾到一两点,刚刚迷糊地要入睡,却见外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喀嚓一声雷响,然后就是哗啦啦的雨声。李光明想着,他妈的还是早春呢,就有雷电了。家乡俗话说:“正月雷,遍地贼;二月雷,死骨堆。”看来,今年这过早的雷不是好兆头。下了雨,李光明反而更睡不着了,一会儿,便听见房间里有滴水的声音,打开灯一看,房顶上已湿了一片,靠墙角的地方正嘀嗒向下落水呢。一只壁虎趴在房顶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李光明。
雨一会儿就停了,好像雨过天晴了,是霁月呢,几缕月光挤过窗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几许斑斑驳驳的影。李光明的心也宁静了,外面是清晰的雨后虫鸣声。李光明安安静静地入睡了,这一睡详实而绵长,太安静了,根本听不到营区那边起床号声,与部队出操的的口令声。
李光明醒来时,房间里已有阳光进入。李光明心想,糟了,迟到了。匆忙洗把脸,便向向办公室方向赶。经过大门口时,哨兵向李光明敬个礼。李光明感觉有点狼狈,忙乱中回礼都仓促难看。到了办公室一看,已经十点多了。处长开会去了,其他干部也没人说李光明。本来迟到早退就是装备机关家常便饭,李光明不值班了,也加入了老同志的行列,即使迟到早退其他人也认为是正常的。赵助理笑着对李光明说:“那边安静吧,睡得好吧。”
李光明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上班迟到竟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李光明好象喜欢上了那种居住的环境,下班、吃饭,然后就是返回家属院。一般干部都是饭后还在办公室逗留一段时间,加班处理白天没完成的工作,要么在电脑上玩玩游戏,看看碟片。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那时候,部队流行一句话:白天没吊事,晚上吊没事。都是青春好年华,长长的夜,谁能安然入睡。尤其是司令部和政治处的一些干部,平时加班多,十一、二点回去睡觉是正常的。李光明却是早早回去了,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吸引着李光明似的。回到房间,李光明是早早洗漱了,反锁好第一道门,然后再插好隔间的门。李光明不再难以入睡了,而是在床上躺一会儿便困意十足,有时灯都没来得及关,还穿着衣服就斜靠在床上睡着了,手中的书落在床上或掉在地下。这觉睡得也很实,根本没有早睡早醒说法,一觉醒来是早过了早饭或上班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