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去哪里?回家?哪里早就不安全了,有人在那里监控我已经很久了。去陆七夕的公寓?如果连累她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找到律所实习的工作,我不能像毁了余序那样再毁了她的人生……
住在酒店,或者回医院?
这些陌生且不安全的地方,处处都有监控,让我不寒而栗。
或者去叶风麟的病房?我记得他那间堪比总统套房的房间里也同样有个给陪护的家人准备的卧室。或许那个监视着我的男人还没有胆大包天到敢在叶风麟眼皮子底下把我抓走。
“小芙,今晚也要去医院?”陆七夕侧过身,询问我,“还是去我家睡觉吧。”
我摇摇头,比着手势,“没事的,让林先生送我去医院就好,过几天我再去你哪里。”
“好……”陆七夕推开了车门,她家已经近在眼前了,车窗外,她朝我挥挥手,短短一下午,她对林近东建立了十足的信任感。毕竟,学校里的男生大多爱冒险,又冲动,不可避免地犯蠢。
林近东和这些男人比起来,容貌优渥,五官英俊且锐利。无论身材,能力还是气质,他都是最拔尖的。何况,他还是个强势睿智的精英检察官,性格又足够冷静,总有人信任他,喜欢他。
我看着车子并未开向帝国医院,反而愈发往东边那边开,我开始紧张。
帝国州的东区是传统富人区,南北长,东西窄,是近长方形的街区,这里住着整个帝国州最富有的市民,密集的建筑群,成排的博物馆,最顶级的教育……几乎所有人都梦想着可以在中央公园旁拥有一套房子。
我有些着急的看着窗外,“……”
林近东忽然把车子停下,我坐在后座,不明白他的用意。
“下车。”他打开了后座的门。
我不明就里,还没出声,林近东竟然直接把我从车里抱出来。
我和他的大衣都还在车里放着,但几米远的地方就是一间紫色的连锁药店,他神态自然的抱着我进去,将我放在了靠右边的沙发上。
“……”我看着他在木质的货架上挑了几款化瘀和消炎的药,去柜台结账时,拿回来了绷带和从店员那里借的冰敷包。
林近东走到我的身边,他把衬衫随意地挽起来,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便在我面前半跪了下来。
我看到他手腕间纯黑色的腕表,抵在我的小腿脚踝那里,摸不准他的用意,我拽着裙子,低着头,一副很抵触的模样。
“谁让你受伤后还用这样的东西遮住伤口的。”林近东的表情和姿态,有一种特有的锐利,哪怕他跪着,都是居高临下的模样,他顿了顿,又说:“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好。”
“别碰我。”我抬起手告诉他。
林近东干脆的解了领带,蒙在他的眼睛上,“好了,我对你的裙--下风光没兴趣。”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我呆呆地看着他的手,摸索着,从脚踝到了膝盖,他在看不到的情况下,找到了伤口位置,冷静地吩咐我:“先把冰块递给我。”
再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我只能乖乖照做。
冷敷,上药,揉着伤口化瘀……
他个子很高,肩也宽,白色的衬衫之下,腰腹劲瘦,确实很。
林近东又是那种小麦色的皮肤,修长宽大的手指在我的腿上停留,他掌心温度烫的吓人,指腹上略的茧摸索着淤青,他的触碰让我一下子变得软绵绵的,我咬着唇,尽量不往乱七八糟的地方想。
膝盖内侧也受伤了。
林近东的手用了点力道,分开了我紧紧拢着的膝盖,他的腕表时不时抵在我的小腿皮肤上,我的脸一阵热,一阵冷,他替我上完了药,将绷带打好,薄茧从我柔嫩的肌肤上恋恋不舍的,缓慢地移开。
“替我解开。”他低声吩咐。
我看着他喉结微动说话的模样,抬起手,领带从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到了地上。
林近东仰脸,眼眸里是浓到化不开的锐利,他明明半跪着,一身杀伐气,我看的有点紧张。
“你今晚去我那里住。”他说,沉冷的嗓音磁性至极。
我马上摇头。
林近东淡淡地嗤了声,“你怕什么,不会真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吧。”
生
宴会
“我没有!”我抬起手解释,“我只是……”
为什么不去?我的脑海里凭空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林近东那里难道也会有人监视?他这么聪明,如果发现有人在背地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会怎么做?
我掀起纤长的眼睫,在这一刻认真的看向了林近东,他的眼底,我看起来纯澈干净,像是稚嫩的花蕊,永远娇弱,需要他这样的男人保护。
他既然这么想……我现在心里很凌乱,只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想要和余序平安的离开,我就得依靠这些自大傲慢的天之骄子们,先把那个监视着我的人抓出来。
我答应了。林近东薄唇勾起弧度。
回到他的车上,他才往自己住的那栋高层开去,我在后座抱紧了自己那件软乎乎的外套。
余序说我穿这件像是个毛茸茸小羊羔似的,我一直很喜欢它。
可现在,我却觉得我是个毫无掌控自己命运的羊羔。
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不喜欢,甚至害怕的男人们牵着走,毫无反抗能力。
车里温度很舒服,我把头埋进外套,自欺欺人似的想从上面获取一点关于余序的气息。
这外套他刚帮我洗完不久,挂在柜子里,原本我是想穿着和他一起过圣诞节的,我想着想着,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又落下来了,外套那块很快就被泪水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