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家里出的垃圾往外拿,才走出公寓的门,我就看到街对面停着一辆搬运货物的车辆,穿着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把沙发,婴儿床,还有冰箱之类的生活用品往楼上搬。
街的这一边,住在公寓的主妇们也正好奇打量着,窃窃私语。
“对面搬来了新人?”
“听说是一对儿年轻的夫妻,大的孩子上小学,小一点的才一岁多,丈夫在这附近的公司上班,太太则是在家全职带孩子。”
“过几天可以一起去探望一下,邀请这位太太加入我们的社区。我们很久没有新人了。”
住在街区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热情的主妇们。她们和东区那些受到高等甚至一流教育的贵妇太太们比,少了些优雅,多了点吵闹。虽然八卦,喜欢无时无刻不探究着邻居们的秘密,但又友好热情,每次见面都会跟邻居打招呼,遇到事,也会互相帮忙。
我听着主妇们的聊天声,下意识的看向那总是令我害怕和心悸的房间。
黑色的,让人绝望的窗帘已经被拿掉,换上了甜蜜清新的田园碎花绿色,我甚至可以听到婴儿的哭闹声,我心里的阴霾伴随着新邻居的到来一扫而空。
回到家,我泡了个澡,打开了冰箱。还没完全坏掉的青提子,和还剩一点点的荔枝果酱,我舍不得扔掉这些临期的特价食品,索性给叶风麟做了个简单的青提蛋糕。
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我找了件米白色的毛呢裙,和浅白色的大衣,头发也被我烫直,柔顺丰盈,临走时,带上了软软的,纯白色的羊绒画家帽,这身我还挺喜欢的。
昨晚,似乎又下了雪。树木和路面积了层薄薄的痕迹,我提着包,小心地行走,才从地铁站走到了帝国医院。
冬天生病的人就更多了。我排了很久的队,腿跟灌了铅似的,快要失去了知觉,终于预约到了心理医生和治疗失语病的教授。
“……???”好像有什么撞了我。
我的身子微微向前倾,我连忙扭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还戴着毛茸茸围脖的小女孩,很可爱,她抱紧了我,仰头看向我。
我看她有点眼熟。尤其是这双圆圆的,很可爱的眼睛。
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姐姐,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小女孩,就是我在之前圣诞节遇到的那个走丢的孩子。我唇瓣张了又合,连忙蹲下来,我用手机问她,“你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小女孩直勾勾的看着我,点头。我犯了难,把她抱起来。
我在医院大厅里艰难地寻找着她的父母,最后打算带她去广播中心。
她一直在玩着我的头发,又在我怀里蹭着,“姐姐,你是从橱窗里跑出来的,对不对,对不对呀。”
我哭笑不得,抱着她哄了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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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指了个方向,我还以为她找到了爸爸妈妈,把她放下,牵着手往前走。
距离那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年轻男人越来越近。他背影挺拔又俊秀,外套敞开,撑出宽阔的肩,修长的手和腿,身材颀长,像模特似的。
男人察觉到我们的靠近,转过头,我听到小女孩开心的喊了声,“姐姐,我觉得他最好看,最适合洋娃娃。”
谢雍微微皱眉,我一看到是他,更尴尬,连忙弯腰,抬起手指堵住小女孩的嘴。
“怎么了。”谢雍身上自带一种傲慢的气场,他扫了眼我紧紧握着手的小女孩,勾起唇,“走丢了?”
我只能点头,拿出手机,“我想送她去广播中心,但是她忽然要往这边走,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她的爸爸妈妈。”
“走吧。”谢雍低沉磁性的声音很有安全感。他表现得也很绅士,把小女孩抱起来,她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声音软软的,“姐姐,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是不是呀。”
我见她一个劲的在问,只好捏了捏她的脸,点头。
她在谢雍怀里,笑的格外可爱,“我就知道,你跟我昨天妈妈带我去橱窗里遇到的那个穿洋装的娃娃一样漂亮。”
我的脸红了红,谢雍眼睫漆黑,眼神锐利而傲气,“我也觉得。”
“……”我低下头。
广播中心的工作人员很快帮我们通知了整个医院的人,我抚摸着小女孩的长发,给她穿着毛绒袜的腿上盖上了小兔子似的绒毯,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天很冷,她的腿穿的很单薄,我不希望她冻到感冒。
在等待父母期间,我拿出手机,给她看着我的tiktok。我的首页大多都是毛茸茸,很可爱的小动物,大多都和我以前养过的小猫,小狗有点相似之处。
她的父母大概半小时后才出现,和平安夜那天一样,在拼命地道谢。
只不过,这次我的身边还有了个谢雍,那对父母抱着孩子,连连向我们鞠躬,我看着趴在爸爸肩膀上的小女孩,她困了,抱着爸爸的脖颈,妈妈摸着她的脑袋,一家三口很温馨。
“你很喜欢宠物吗。”身旁的谢雍忽然开口了,“我家有只萨摩耶,很可爱,像棉花糖似的,也许你会喜欢的。”
我惊诧的看向他。
谢雍总是穿的很正经,身上隐隐带着侵略性,高高在上的劲头很强。
我很难想象他居然会主动提起他们家那只可爱的小狗,还用这么孩子气的语气,我忍不住笑起来,没一会儿,我发现谢雍盯着我,眼神沉沉的,有点可怕,又收敛了笑意,低下头。
“叶子这会儿不在,陪我在这里待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