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想睡你吗。”他反问我。
我被这直白的问题吓到,但我还是诚实的点头了。我知道自己的容貌很容易博得异性的好感,而林近东接近我的时候,我也隐约察觉到了。
只不过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个风度翩翩,能力过人的社会精英,又是林知恩的哥哥,就把这股异样的情绪按下了。
我仰起头,吻着他的薄唇,低低地唤他:“我昨天一晚上没睡,你别折腾我了,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陪着你。”他眸底笑意丛生。
我闭上眼睛。
林近东把我抱回了卧室,轻轻关上门,我听到他俯在我的耳边,对我说,“你和叶风麟的孩子我会照顾他长大的,不会让他像我一样,他……就是我亲生的孩子。”
门外,我能听到细微的打扫声,直到半小时后,我敏锐的捕捉到车子发动的响声,我连忙睁开眼,从床上起身,房间里干净的一尘不染,我悄悄掀开窗帘,眼见着那辆深灰色的路虎越来越远,我才敢出门。
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巴士和渡轮都就停了,火车也从之前二十分钟分钟一班改为了一天两次。
宾州车站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但得益于头顶那大面积的玻璃穹顶,并不让人觉得压抑。
我搭乘下行扶梯乘坐火车,直到坐在车厢内,我的呼吸依旧急促而紧张。我疑神疑鬼的打量着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尽可能的把帽子压低,不被任何人发现。
从车站出来,小镇恬静安详的生活几乎扑面而来。街道宽敞整洁,街面上的积雪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小镇那些琳琅满目的店铺也都因为暴雪关了门,不远处的新泽州大学的哥特风的建筑仿佛隐匿在雪里,看起来神圣美丽。
我提着箱子,走过了小镇的广场。
地上的彩条和还未摘取的横幅都昭示着前几这里才举办过庆典活动。我脚步加快了些,朝着花店走去,门口风铃发出细响声,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嗓音,“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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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柜台后忙碌的身影。
余序穿的很舒适,厚厚的黑色毛衣。他正修剪着水桶里的花枝,低着头,并未看到我。
他的身体显得很瘦,很单薄。他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整张脸也是略病气苍白的,只是向来温和清隽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觉得很友好,也很安心。
我内心重重一震,手脚发麻,我眨了眨眼,呆呆地看向和我仅仅只有几米距离的男人。
也许是长时间的沉默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抬起头,“抱歉,因为下雪的缘故,花的种类不是很多,过几天就好了……小芙?”
足足两个月,我再次听到余序喊我的名字。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细微的刺痛感占领着我的胸口,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情绪和背叛他的痛苦让我低下头,眼泪毫无预兆的流出来,我在那一刻甚至有了“我这么糟糕,还怎么配得上他”的念头,转头想走。
“小芙。”余序温柔的喊了我的名字。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听到身后脚步声,我担心他,又忍不住的扭过头。
窗外,夕阳最后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余序的五官并没有那些男人出色,但他睫毛很长,漆黑浓密,微微垂下来总是有种温和耐心的感觉。
我忍不住扑到了他的怀里,张嘴到一半,又忽然顿住。
怎么解释?我到底怎么向他解释?
无缘无故的和他分手,消失这么久,又忽然出现,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对……不起……”我手脚冰冷,压根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我想要比手语向他解释,可我又不想离开余序的怀抱,在这样矛盾的心态下,我崩溃了,我哭的几乎喘不过气。
“小芙,别怕。”余序安抚性地贴住我的背,轻轻碰了碰。
他做的很小心,仿佛只要我一躲闪,他就会立刻收手,不会继续刺激我。
“余序,对不起,对不起……”我眼前已经是一片雾气,我想要让气息慢一点,安静一点,完全无法控制住,我只能不停地哭。
他只是稍微停顿片刻,把我抱紧,轻柔且欣喜的安慰我:“小芙,你会说话了。”
“别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不要哭,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做的一切,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我和他安静的拥抱着,余序见我情绪冷静了些,把我放下来,动作依旧小心,很温柔。
余序在门外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带着我回了家,坐在家里的床上,我忍不住,把这几个月,甚至是我曾经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部告诉了他。
我曾经是江家聘请的心理医生的孩子,最初,我跟江明濯是彼此的初恋,直到他哥哥蒋棹回国,我母亲勾音江先生的事情,我为了母亲,不得不求助蒋棹,最后,变成了很畸形的关系。
在察觉到他们对我失去兴趣后,我逃跑了,才遇到了余序。
这些,我以前从未告诉过他。
余序沉默了许久,我有些惶恐,直到伸手捧起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落下很淡的吻,把我抱在怀里。
他不说话,但我能从他紧紧搂住我的肩膀上察觉到他的痛苦,他说:“小芙,我在医院的时候,偶尔能听到你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或者是我在做噩梦,梦里,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坏人带走,但我没办法保护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余序,不是,是我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