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哪敢怪罪谢沉征,只好连忙扒拉了几下,频频点头,“好吃,阿姨,我都喜欢吃,尤其是这鱼,真新鲜。”
“还叫阿姨,你俩都结婚。”谢母笑嘻嘻地将鱼直接转到许禾跟前,“多吃点,今天下午阿征他爸刚钓的。”
许禾讪讪点了点头,软软说道:“谢谢妈。”
她还有些不适应,说这话时,不巧碰上谢沉征挑眉看过来的眼神,许禾不知为何,耳根一热,又瞬间错开他的目光。
谢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含笑的看着许禾,过了会儿,她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这才问许禾,“小禾快毕业了吧?”
“是的,奶奶。”许禾也轻轻放下筷子,手掌心搁在膝盖上,上半身坐的笔直,笑眯眯回答道。
“嗯”,谢老太太点了点头,眼神扫向谢沉征,随即不紧不慢的安排着,“那下半年挑个好日子,你俩把婚礼给办了,然后好好过日子,家庭才是成事的基础,你们两个别光顾着工作。”
许禾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听到谢沉征先一步回答,“知道了,奶奶。”
吃完饭后,谢母拉着许禾在沙发上说了好一会儿话,大体将谢沉征上面的几个哥哥姐姐,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都笼统讲了个遍儿,许禾端坐着,手里边儿还放着几粒葡萄,但她没吃,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会适时给予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谢沉征打完电话,从露台出来,径直走到沙发,直接打断谢母讲的正上头的故事,“妈,局里有事,得走了。”
“啊?那你今晚不在家住么?”
“不了。”说着,谢沉征弯腰换鞋,还看了眼许禾,“你要住下?”
许禾一下反应过来,对上谢母殷切的眼神,还是说道:“妈,明天论文答辩,所以也得回去。”
谢母低低叹了口气,她刚才的好兴致一下被掐断,无奈,只好作罢,许禾走时,谢母特意拉住她,递给她一个粉色的手提袋,“小禾啊,有些事情不要害羞。”
许禾:“?”
什么事情??
谢沉征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开着双闪,越野车的车头灯刺啦啦亮着,丁达尔效应在许禾周身围绕,许禾也没来得及多想,将谢母给的粉色手提袋攥在手里,连忙说了声“谢谢妈”,就小跑几步走到谢沉征车跟前。
车内一股黯然的沉寂,连带着夏日潮湿的水蒸气,幻化成冷,让许禾双臂环抱,搓了两下胳膊。
谢沉征默不作声的调低了空调档,主动提起话题,问她:“我妈给你说了什么?”
“哦,没说什么,就说了些毕业之后的打算。”许禾省略了一大半的聊天内容,只挑了些可有可无,并且与谢沉征无关的事情说了,但她想起在谢家的一切,许禾不禁侧眸看向谢沉征。
她都有点羡慕谢沉征了。
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什么好处都让你给占了,但上帝好像给谢沉征开了天窗,他拥有优越的家世,明事理的父母亲人,甚至连长相都无可挑剔。
许禾歪头靠着车背,她听见谢沉征说了些什么随不随你的话,只是接着两个哈欠让她耳膜空洞了一下,错过了谢沉征的话,等她打完,眼中泪汪汪的,他却不再开口,许禾也没再问,只‘嗯’了一声,将手提袋放到后座,一只手肘撑着脑袋想眯一会儿。
一路上谢沉征开车开的极稳当,当然,更可能是她睡着了,到学校的时候正赶上闭寝,许禾晕晕乎乎的揉了两下眼,赶忙下车,“谢谢啊,你路上注意安全。”
谢沉征又打开车灯,灯光落在许禾身上,照亮她奔跑的路,谢沉征坐在车里,看着许禾不管不顾的朝前跑,马尾辫晃晃悠悠,两条腿跑的步子还挺大,直到小小的人影儿渐渐消失在他的车灯之外,谢沉征才重新打着火,勾了勾唇角。
慢慢悠悠说了句,“还挺能跑。”
近午夜,路上人少的很,谢沉征车速都快了许多,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警局,他刚停好车子,打开手机,就看到一通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谢沉征盯着许禾发来的信息——“不好意思,能麻烦你看一下你车后座有没有一个粉色的手提袋?”
谢沉征又折回去,开了后座的车门,果然,一个粉色手提袋放在后面,他挑眉,一下给许禾拨回去,电话铃嘟嘟响了两声,趁这功夫,谢沉征单手开了一下手提袋里装着的盒子,瞬间眼底一怔。
许禾听见电话铃连水龙头都没关就从浴室里出来接电话,生怕错过什么,她一看是谢沉征打来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歪,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我东西落你车上了,一个粉色袋子,麻烦你看看有没有?”,许禾边说边扯了一块浴巾搭在身上。
电话那头,不仅有她急切却刻意控制音量的声音,还有止不住的哗啦啦的水流声,谢沉征瞳孔一缩,眼神又沉沉缓缓的落在那个粉色袋子上。
他心思百转千回,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在干什么?”
6、06
◎穿黑t的男人◎
敞开的花洒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雨珠,只不过是热的,热气很快蔓延这间狭小浴室,使她宛若云雾间,就连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都觉得有些空空荡荡,许禾忙着关掉敞开的花洒,回复道:“我刚才在洗澡,怎么了?到底有没有?”
她有点急,毕竟是谢沉征他妈第一次送她东西,弄丢了总归不好。
电话那边的水流声停止了,只剩下她克制却有点软捏的嗓音,谢沉征却只是冷着声问她,“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