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从腕间缓缓下滑,俯身移到病床上方。
我们多有缘啊,名侦探。
指尖轻触着划过针孔密布的手背,沉静的面容在瞳孔中渐渐放大,直到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我们注定相逢,注定相遇,注定纠缠不清,连血脉都相连。
滚烫的手指紧紧扣进冰凉的指缝,灼热的唇瓣在泛白的嘴角落下轻柔的一吻。
怎么办呢?名侦探。
就算你是我的哥哥,我也没有办法放开你了。
假面
工藤新一失神地靠在床头,听着窗外的生灵渐次苏醒,雏鸟叽喳着唤醒晨光。
昨夜的梦魇消耗了过多的精力,他看上去恹恹的,碎发低垂着散在额间。那个如梦似幻的人影更是搅得他心神不宁,颞部青筋凸起,不规则的脉动压迫着脆弱的神经。
他确信一切都是真实的。
倒不是说自己不会梦见他,事实上,那个人在自己的幻觉里,几乎算得上常客了,可……
工藤新一疲惫地阖上双眼,记忆倒回几个小时前的深夜。思绪已脱离控制,身体在自我重温。
他在渴望。
清晨惯常的凉意透进窗棂的缝隙,身体还残留着昨夜温热的余韵。他在无数个相似的日子里静默着醒来,一个人坐在病房的中心。第一次,他感到如此的落寞,好似世界是一场漫无止尽的孤单。
他在贪恋。
暧昧的气息缭绕着,在肌肤刻下无痕的印记,低柔的轻语在耳边不住地盘旋。破云而出的石子坠进平静的心湖,轻搅着涟漪泛动,撩起四肢百骸的情思。
他抬起酸软的手臂,指尖轻拂过微凉的眉心。
这样的触碰,从未出现过在他的梦里。他的梦里,那个人永远是虚无缥缈的,像个真正的幻影,遥不可及。
他确信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他这次又变成了谁,实在不难猜到……
“工藤先生,是头疼吗?”
他缓缓睁眼,新来的护士小姐正端着一个木制的方盘,眉头紧皱地看着他,木盘上放着一碗泛着热气的清粥。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好好伪装吧。
他放下眉间的手,任思绪漫无边际地游荡。
如果你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在意,如果你能够跨越五年的时间,飘洋过海地找到这里,如果你竟敢在夜里不带任何伪装地出现在我身边,费尽温柔和暧昧的心思。
那么,是什么理由,一定要戴上面具,你才肯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