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看着几乎迭在一起的两人,嘴角勾起八卦的弧度,“果然和有希子姐姐说的一样,进度很快啊。”
工藤新一闻言迅速沉肩将身后的人推开,脸颊飞上一抹微红。
该死的,妈妈都添油加醋地乱说了些什么?
“不过还是要注意尺度,成人的事情可以做,但也不要太过分。”
成人的……事情……
少儿不宜的画面一个接一个蹦进工藤新一冒烟的脑袋里,尴尬和羞赧烧得他浑身滚烫。他飞快地转身往地下室走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面面相觑的两人扔在了原地,“不是要做检查吗?我先去地下室准备一下。”
“做过了?”宫野志保一秒就看穿了这种掩耳盗铃的鸵鸟行为。
黑羽快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含糊着“嗯”了一声,又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会有影响吗?”
“不会,适度就好。”
黑羽快斗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那就拜托小小姐了,我晚上再过来。”
“嗯,”宫野志保点点头,转身向地下室走去。
走进地下室的一刻,工藤新一小小地惊叹了,这个地下室不知什么时候被扩大了两倍,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械,简直像一个专业的医疗室一样。
“躺下。”冷淡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宫野志保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病历本,关上了地下室的大门。
他听话地翻身躺在了病床上,熟练地挽起袖口将手伸了出去,“我说,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宫野志保拉来一个转椅坐在床边,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医生只会对时日无多的病人温柔。”
鲜红的血液透过冰凉的针头流进透明的针管,他突然轻笑了一声,将空闲的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一片灰白的天花板,感慨似的轻叹道:“真好。”
宫野志保向他投来看傻子般的目光,抽血这么开心吗?
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工藤新一转过头,嘴角含笑地看着她,湛蓝的目光欣慰又温柔,“你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而不是小心翼翼地,任何不详的字眼都要避开,连听到都会应激似的反驳。
宫野志保手下一顿,鲜血顺着青白的肘弯,缓缓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溅出艳红的花。
她忙将针头抽走,拿起棉签压在出血口,内心懊恼着自己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
余下的项目倒是都非常顺利,毕竟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对这些检查都如家常便饭一般熟悉了。
离开地下室时,天已经半黑了。
听到脚步声的黑羽快斗忙从沙发上起身,迎向工藤新一的方向,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有几个检验过几天才会出结果,不过目前看来没什么大问题,”她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明显松了口气的黑羽快斗,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些日常的注意事项,包括忌口的食物。”
“好的。”黑羽快斗接过笔记本,微微颔首表达着自己的感激,虽然知道对方并不需要。
她和他们寒暄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对视时眉目间暧昧的缠绵,听着他们聊天时言语中流转的情意,目送着他们十指紧扣着,携手走向门外的黑夜。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那个拿着解药,决绝离开的背影,与此刻十指交扣,携手依偎的身影交迭在一起,经过了生死的锤炼,跨越了五年的光阴。
是啊,真好。
宫野志保仰面半躺在沙发上,手臂轻折着搭在额间,释然地笑了。
我们都走出了那场骇人的噩梦。
“吃饭了吗?”黑羽快斗打开车里的空调,倾身问道。
“吃了,宫野准备了便当。”工藤新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缩在座椅里,像只慵懒的猫。
“睡吧,得开一会儿呢。”黑羽快斗心疼地看着他,一路舟车劳顿又没有好好休息,一定是累坏了,“到了再叫你。”
“嗯。”工藤新一阖上眼睛,迷糊地从鼻腔里发出软糯的嗡鸣,好似下一秒就能沉沉睡去。
黑羽快斗轻笑了一声,踩下油门将车缓缓驶出了这条熟悉的街道。
这条路他开过许多次,带着希冀,带着试探,有时怨愤,有时疯魔。这条路,见证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痴心妄想,和一次又一次的失落癫狂。
是即使现在想起,都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口的纽扣,努力捕捉着身旁清浅的呼吸,好似这种舒缓而匀称的韵律,拥有着某种安定人心的神秘力量。
绚烂的霓虹装点着城市的夜空,他的思绪在轻缓的呼吸声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看向前方熟悉的小楼,透明的落地窗上挂着大大的“侦探事务所”五个字,唇边浮起浅淡的弧度,神色愈加柔和。
安静的车内响起一阵喃喃的低语,珍重万分又轻如薄翼。
“名侦探。”
“我们回家了。”
噩梦
“名侦探,会永远追着我来吧?”
怪盗右手压在白色礼帽的帽沿上,单片镜在月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光。他站在天台边缘,晚风鼓动着华丽的披风猎猎作响,像一只张开翅膀的白色大鸟。
工藤新一像受到某种蛊惑般,不由自主地挪动着脚步,向怪盗的方向靠近。晦暗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在月色下勾勒出清朗的轮廓。
怪盗的嘴角浮起志在必得的微笑,他抬起右手,目光柔和而专注。白色的手套悬在漆黑的半空,作出邀请的姿势,仿佛在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来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