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就是败在为人处世上吗?
这几天,她也想过,如果当时稍微掩饰一下对henry的厌恶,别撕破脸,那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可她就是讨厌henry,一点都装不来,就算提前知道他是ecd的近亲,也还是装不来。
她也讨厌岑正平拿着母亲的退休金挥霍,讨厌他戴个平光眼镜装知识分子,讨厌他自信膨胀地到处教育人……她不是岑正平理想中的乖顺女儿,她就是要说,就是要吵,她就是学不会为人处世,不想受一点委屈……
她真是烦透了。
岑溪坐上自己的车子,驶出了小区。
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想离家远点。
沿着西街大路一直往镇子外的方向开,也就七八分钟,前面的视野变得开阔,一条还没完全化冻的宽阔河流出现在眼前。
这条河叫“既来河”,是白石镇的母亲河。正午阳光下,河面的冰层反射出粼粼光泽,冰壳下面水流淙淙,有些地方已经塌陷下去,露出清澈的河水。
岑溪把车停在桥头,穿上外套,慢慢走到桥上,俯瞰着下面的河水。
北方的三月完全看不到绿色,只有一些枯黄的芦苇杆被冰层冻在原地,不时随着寒风摇曳,露出来的河水深不见底,几个小孩在远处嬉闹滑冰。
岑溪手肘撑在桥栏杆上,阳光和寒风刺痛眼睛,眼眶湿润起来。
真是烦透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哭。
她从口袋里拿出半包纸巾,在寒风中抽出一张纸,手指被冻得略有些僵硬,一个没拿稳,抽出来的那一张和剩下的最后一张,就都被风卷了起来,往下面的河面飘去。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追,却没追到。
烦透了。
她面无表情地流着眼泪,低头看着纸巾飘下去,纸巾包装也掉进了河里。
身后好像有一辆重卡开过,很吵。
她用手指擦了擦眼泪,刚要转身离开,身后便冲过来一个人,从后面拦腰把她抱住,在她耳边喊道:“岑溪你干嘛?”
岑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推开那人,那人却不依不饶地抱住她,把她往后面拖,焦急地喊道:“你别想不开啊!”
似曾相识的气息包围过来。岑溪侧头看向那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羞怒交加,用力挣扎:“谁想不开了?放开我!”
安苳只穿了件衬衣,气喘吁吁地把她两条胳膊都揽住,在寒风中喊道:“那你答应我,你不会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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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跳了?放开。”
岑溪挣扎了一下,却没想到安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她揽得死紧,一边把她往后拖,一边急促地说道:“岑溪,你冷静一下,想想你才二十八岁,你还有父母……”
越是挣扎,对方反而抱得更紧,岑溪气极反笑,索性停下了反抗,转头看着安苳:“我会游泳。”
她脸颊上有明显的泪痕,睫毛也是湿的,唇边却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意,安苳愣了下,认真地说道:“会游泳也不能往那里跳啊,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