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安苳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短时间内也赶不回去,只好拜托邹琳去她家一趟,带刘阿姨去了医院,她第二天一分钟也没休息便往家里赶,拎了几盒西洋参去给刘阿姨道歉,好容易才让对方消气。
安苳当时劝安秀英不要打牌了,安秀英理直气壮:“不打牌我干啥?”
安苳无言以对。安秀英确实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在外走动,最多只能在商场里逛一会儿,或者坐在椅子上打牌,要么就是在家附近的养生馆、老年人娱乐中心和人聊聊天。
总之,搬到这个小区后,这就是安秀英全部的生活。
这次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按下“接听”,安苳就已经在忐忑了。
安苳吸了吸鼻子,接起了电话:“喂,妈。”
“安苳,啥时候回来?我在老周那买了个养生床垫,他家车太小了,给我弄脏了咋办,你回来帮我拉家里来。”安秀英兴冲冲地说道。
安苳哑着嗓子:“妈……我跟你说过,周叔家那个床垫是骗人的,一万八可以买其他很好的床垫,你怎么……”
那个老周这一年的收入净指着安秀英了,不从安秀英手里折腾出去几万都没完,天天不是骗安秀英办养生卡,就是买保健品、保险,偏偏安秀英就信他的,安苳说了多少次都没用。
安秀英有些不满:“咋啦,我现在买个床垫都不行?这床垫可不一般,能治颈椎病腰椎病,老周还送了张艾灸卡呢,你回来给你用。你进了货赶紧回来啊。”
还不等安苳说话,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安苳呼出一口气,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吸了吸鼻子,拿出驾驶室常备的毛毯,准备去车厢里躺着。
还好,这次只是买了张床垫,不是和人吵架。
一打开车门,寒风便灌了进来。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慢,白天还晴朗和煦到可以穿单衣,晚上就又回到了冬天。
“好冷好冷。”小嘉早早进了被窝,窝在里面打游戏,虽然暖气烧着,空调也开着,手脚却总是暖不热。
岑溪把海报一一保存好,放下压感笔,起身去窗边检查窗帘。刚把窗帘拉好,她犹豫了一下,又揭开一角,尝试把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寒风瞬间席卷而来。
“啊啊啊啊姐!”小嘉整个人蒙进被子里,哀嚎道,“干嘛开窗啊!好冷好冷好冷!”
脸都被吹得麻木了,岑溪却没说话,只是看着楼下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柳树,有一瞬间的愣怔。
风这么大,这么冷吗?
刚才看天气预报的数字,她感觉还不明显,现在穿着厚外套站在窗口,竟然都这么冷。
“姐姐姐!冷冷冷!”小嘉继续哀嚎。
岑溪“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小嘉能感觉到她姐周身笼罩着低气压,打游戏都不敢大声了。
唉,安苳姐在多好。
她想着,便给安苳发去了微信:安苳姐,晚上会降温哎,你来这边睡吧。[哭泣]
小嘉:我姐很担心你呢。
其实小嘉是瞎编的,她要是了解那个刺猬心里怎么想的,还会天天挨刺吗?她现在就一个想法,赶紧把安苳弄回来,俩人和好,她也能过得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