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低头继续画自己的海报。
在这一行做久了,她也掌握了不少美术技能,可以自己做简单的海报,而且画出来很有自己的风格。
对现在这个时代还买书的人,她心里有个很明确的受众画像,再加上沈城的地域文化特色,她总结出了几个主题,明天把海报放上去,肯定会更加吸引人的目光,调动情感,增强消费欲望。
……
她又画了一幅出来。脑子被工作填塞,是个好的状态。
但停笔的瞬间,她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
起风了。温度骤降。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天气预报。
今晚十二点会达到5摄氏度。
泪眼
安苳快步跳上驾驶室,关上门,把包扔一边,趴在方向盘上,泪水浸湿了袖口,却无声无息。
已经多久没哭过了?
从高中毕业时起,她就一直绷着这根弦,她不能放松,她要撑起这个家,她要还自己身上的债,忘记自己会流泪,会难过,慢慢地,好像就真的忘记了。
她忙起来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难过了。
可现在,她实在太难过了。
岑溪是真的很嫌弃她。
当时的伤心像是回旋镖,时过境迁,十二年后,她再一次被岑溪深深刺中。
那天要不是岑溪喝多,神志不清,肯定不会和她发生那样的事,因为在清醒的时候,岑溪是那么嫌弃她的身体。
岑溪是理解错了,反应却是真实的。
岑溪不光不想和她做朋友,还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感到厌恶。
那她呢,感到有些舒服的她,在岑溪看来,应该是变态吧?
她并不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恶心,她只是对岑溪存有愧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因此而表示歉意时,却触怒了岑溪。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她在岑溪面前都是错的。
哭了不知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抬起头,用手中岑溪给的那张纸擦了擦,疲惫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来电显示“妈”。
安苳垂下眼睛,心也跟着沉下去。
每次她出来,安秀英不打电话还好,一打电话,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去年腊月,她去京城进货,安秀英半夜给她打电话,说打牌输给楼下的刘阿姨两万多块钱,两个人因此吵了起来,安秀英把刘阿姨头皮都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