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等车时为了省钱,她只吃了一个面包,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
她坐起来看着那堆糖,揉了揉眼睛,咽了下口水,然后探头出去问道:“谁给我的糖?”
对面下铺的舍友坐在床上晃着腿,举起手里的巧克力对她晃了晃,笑道:“岑溪给的。”
安苳探头往下看,岑溪却不在。
对面的舍友说道:“她去操场背单词了。”
安苳“哦”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对面舍友,以及斜对面舍友的床上,都放着一把巧克力,但是,她们的巧克力,都没有自己的多。
她这里几乎是二倍那么多。
岑溪给了她最多的巧克力。
这个发现让她心脏狂跳了起来。
其实她和岑溪没说过几句话,甚至那不久之后,她便看到了岑溪在擦她踩过的床边,但是,这些巧克力,也同样在她记忆里挥之不去。
当时,她就想和岑溪做朋友。
可惜……她后来好像一直在得罪岑溪。
也正是因为她心存幻想,后来被岑溪讨厌时,她才会那么在意、委屈、伤心。
见岑溪想不起来,安苳有些失落,但也没继续说那件事,只是把话题拉回了巧克力:“嗯……我是觉得,这种巧克力虽然质量不好,但买它的人还是很多,嗯,重要的不是它的质量,而是它的……它的那个……”
“意义,对吗?”岑溪接话。
“嗯嗯,对。”安苳不好意思地抿唇,“就是意义。”
虽然安苳的表述颠三倒四,但岑溪还是提炼出了她想表达的逻辑——想用最少的成本,赚最多的钱,商品意义的打造很重要,卖一本算一本是不行的。
仔细想来,安苳的这个看法和她在沈城做海报的灵感,竟然如出一辙。
只是,她是从教科书和百万级别项目中学到的,而安苳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孩子……巧克力……意义……书店……
岑溪支着下颌,思考了几分钟,在纸上随意写着,最后写了两个字:童书。
她不必花大价钱翻修书店,再好看坚固的书架和墙壁也没意义,书店的意义早就不是单纯买书了。
应该建立一个单独的童书区,可供家长带孩子坐下来试读,目前小城镇学前教育并不发达,家长带孩子出来也没地方可去,设置童书区会是一个比较安全的方向。
同理,旁边学校的学生来书店,真的只是为了买教辅用书吗?书店是学生时代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岑正平这家书店传递出来的观念实在陈腐,好像学生只能买教辅用书,根本不配有自己这个年纪的阅读需求一样。
新增单独的青少年区,进一些最近流行的著作、杂志、文创周边,增设试读位置,也是一个靠谱的方向。
这样算下来,根本花不了太多钱,书店不用进行大范围翻修,只要调整一下格局、加一些软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