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是为了她在哭吗?
她简直也要哭了。
可是现在岑溪在哭,她就不能哭了,她伸手小心地摸向岑溪的脸,果然摸到了湿润。
她的心都被这种湿润给浸软了,立刻怜爱不已地用手掌擦了擦岑溪的脸:“岑溪……我没事呀,你别哭。”
岑溪“嘶”了一声,不满又别扭:“别摸我。好痛。”
安苳的手好粗糙,都划疼她了。
“哦哦……对不起。”安苳立刻缩回手,朝后伸长手臂,扯了张纸出来,轻轻放在岑溪脸上。
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腰侧,软声絮絮说道:“岑溪……你听我说完嘛,我被那个老头骗了之后,就突然知道,中药其实特别赚钱了,回家之后我就开始倒腾中药,不到半年就把被骗的钱赚回来了。我厉害吧?”
她难得在岑溪面前自吹自擂,也是想哄岑溪开心。
岑溪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黑暗,听着安苳絮絮的安慰,想道,她可能完了。
要说这几滴眼泪出于人类共通的恻隐之心,或者说是单纯出于她当年的事不关己的愧疚……那只能是欺骗自己。
虽然承认这一点会让她羞耻到极点,但她真的……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她好想转身,抱抱身后的女人。
失守
为什么啊。
岑溪闭上眼睛,绝望地想道。
她怎么会喜欢安苳。
虽然还没真正的喜欢过一个人,但她的理想型明明是那么强大、完美、无可挑剔的……
即便这听起来过于虚无缥缈,也起码不会是安苳。这个又土又封建的女人。
甚至还是一个直女。
她现在好嫌弃自己。
可她就是这么不争气,因为贴上安苳温热的小腿而战栗,在对方的体温气息包围下神思恍惚,又因为对方凄苦的当年而心疼。
这就是喜欢吗?
她不敢再往下想。
没人比她更清楚,离开了京城,离开那片不属于她的土壤,现在的她是空虚而脆弱的。
也许这种情感是暂时的,等她离开白石镇,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她还是那个自己。
她湿润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