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佩里传来山殷茫然的声音,“可是、可是昨天你也这么说,把我喊了过去。”
“是么?我给忘了。”方九鹤倒也舍不得让山殷连着几日都和挨千刀的天海之境大情种相处,转而打起了别人的主意,“时望秋在你旁边么?”
“前日、前前日都是我。”时望秋在一旁接话,无奈道,“光是容昭从挂满金银宝物的树上和花瓣一起掉下来的这一段,明尘就给我说了八遍。”
方九鹤:“……”
方九鹤:“那沈……”
“不行。”时望秋面无表情地驳回道,“他听了整整十五遍容昭是怎么在乌篷船上咯吱咯吱吃莲子的,回来后非要我也吃给他听。”
方九鹤挂断了玉佩。
他转向十分无辜的明尘,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真是作孽不少。”
上仙蔫了。
银白长发灰蒙蒙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大白狮子。
他还没有和容昭分开这么久过,除了之前被曲复挑拨骗走那次,就连死了又活了也不过相隔一日。
“方九鹤,”过了会儿,他突然福至心灵道,“你想不想杀天道?”没有天道就没有仙劫,自然也不用和容昭分开了。
话音刚落,只听天上连炸三声怒雷,轰隆隆隆地由远及近,雷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委屈。
方九鹤有些困惑,抬头望了望,觉得应当是错觉。
明尘不吭声了,继续蔫蔫的。
雷鸣不久之后,浓雾之中便出现了一道朦胧的影子,越来越近,轮廓逐渐清晰,隐约能分辨出破破烂烂的衣袖和下摆。
是容昭。
他似乎是循着雷声过来的,一路左顾右盼,走到近前看清是明尘和方九鹤,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诧异。
“你们怎么在这?”容昭问,“方才的雷声是天道?”
明尘没料到天道那三声雷竟然把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给炸了出来。
他顿时精神一振,迅速拨开挡在前面碍事的方九鹤,过去牵住容昭的手,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生怕遗漏一丁点细节。
“你受伤了?”
“没。”
“可遇见了什么麻烦?”
“没。”
“怎么花了这么久?”方九鹤很不识趣地插话道,“生死劫而已,一般来说七八日足矣。”
说到这个,容昭的眸子一亮。
他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袖——是的,容仙君也拥有了自己的乾坤袖——从里面稀里哗啦抖出了一大堆圆石。
看这数量,怕是浅层的执念全都被杀了个干净。
十分符合容昭斩草除根的作风。
“都杀了。”容昭颇有些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向两位瞠目结舌的上仙展示自己的成果,“除去渡生死劫用掉的部分,还剩很多。”
两位上仙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