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到时候叫肖桐过来也一样。”
肖桐是私立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柏家的私人医生,当时在会所接走昏迷不醒的柏盛也是他。
几番推辞下,王姨最后还是给他放好热水,又拿了干净衣服放在浴室才走。
等浴缸里的热水变凉,柏腾也没换衣。穿着湿透的西装,靠着沙发,抽了一整盒的烟。
再有意识时,柏腾眼睑发烫,浑身关节酸痛难忍。
他抬手摸了下额头,温度高得不正常。大概是淋了雨又穿着湿透的衣服睡了半袖,着凉发起高烧。
这次烧得比以往严重,呼吸有些不畅,手脚发软。
柏腾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手背碰翻烟灰缸,“哐当”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烟蒂和烟灰。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通讯录上输入,拨通了肖桐的电话。
柏腾声音很哑,几乎要发不出声,“肖桐,来我家里一趟,我大概是发烧了,有些难受。”
说完,手上一松,手机滚落到沙发下,柏腾闭眼向后靠过去,呼吸声很重。
“柏叔叔,柏叔叔?”
李锦程叫了许多声柏腾,对面都没有回应。
他从床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已经凌晨两点钟。
方才枕边的手机震个不停,吵醒了李锦程。一看来电显示是柏腾,他瞬间清醒过来,接了电话。
柏腾口中的“肖桐”是谁,李锦程不知道。大概是想打电话给他,误打到自己这里来了。
可柏腾听起来状态实在不算好,好像病得很严重。
李锦程坐起身,看了眼帘子对面的床上熟睡的李楠。
思忖几秒,他毫不犹豫地下床,轻手轻脚地从抽屉里拿出退烧药和退热贴,装进外套兜里出了门。
半夜大街上看不到出租车,李锦程一直沿着去柏腾家里的方向跑了二十分钟,才看到马路迎面过来一辆空车。
李锦程喘着粗气,急忙伸手拦住,脚下的拖鞋硌着小石子发出刺耳一声。
到了目的地,因为太急,下车时没注意到地面上的水洼,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脚,下巴蹭在地上渗出血珠。
李锦程觉不出疼,也顾不得疼。跑到别墅门前输密码,输了几次都是按错了,第五遍的时候终于开了门。
一进玄关,就闻到浓重的烟味,呛得他不禁咳嗽一声。
李锦程伸手按开墙上的灯,白炽灯照亮客厅,看清沙发上躺着的人时,鼻尖倏然一酸,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一向从容不迫,气宇轩昂的柏腾,此刻神色憔悴虚弱,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却白得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