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得发慌。”裴树攥紧烟盒,扔进垃圾桶,“凑活着过吧。”
两年前裴树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刺伤右手,无法恢复完全,已经从一线退役。
好在他心态好,以前欠家里人太多,现在也算是有时间多多陪陪他们。
裴树喝了口白水,视线扫过那张简历,问:“在国外待了好几年,连个电话都舍不得给我打,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我警告你别用要继承家产这种招人恨的理由揶揄我啊。”
柏腾轻笑,没说话。
裴树犹豫几秒,又问:“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孩?”
气氛瞬间安静,加湿器的响声与挂钟的走针声交叠重合。
只听柏腾略微低哑的声音,“小孩,已经不是小孩了。”
答非所问,让裴树一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柏腾抬眼看他,眼角蔓延出浅浅的细纹:“我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些晚?”
那不勒斯
柏腾抬眼看他,眼角蔓延出浅浅的细纹:“我现在才意识到,是不是有些晚?”
裴树几次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沉默半晌,他放下杯子:“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回来?”
抢在柏腾回答前,又说:“别拿工作当借口。”
柏腾久久没说话。
裴树叹口气,视线扫过桌上的简历,“晚还是不晚,看你怎么想。我就问你一句,从前的种种选择,你后悔过吗?”
安静片刻,柏腾侧过头,看着茶几上摆着的相框,低声道:“不后悔。”
裴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相框上的照片,是一片海,海上的天空飞着海鸥。
“那就不晚。”
“怎么说?”
裴树笑了下,吊儿郎当:“自个琢磨去。”
裴树还要回去做午饭,走之前嘱咐柏腾,“少喝点酒,保养一下身体。毕竟比人大那么多,争取多活个几年。”
柏腾笑骂,“滚蛋。”
裴树走到玄关时,瞥到客厅一隅摆着架钢琴,眼睛一亮。
深黑色的漆身,泛着细腻的光泽。样式有些过时,不如现在的钢琴时尚,多了几分厚重感。
裴树记得学生时代,他就在柏腾家里见过这架钢琴。
那时他求着柏腾教他弹《梦中的婚礼》,虽学得囫囵吞枣,也算是把当时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追到了手。
裴树忍不住过去掀开琴盖,敲了两下琴键,琴声依然干净,不掺杂质。
“贵的琴就是好啊,这么多年一点没变。”他回头,挑眉:“给我弹一首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