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不敢赌、不敢成为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需要一直被他护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家人、此后却要反过来照顾他的、‘废人’。
可这是电子竞技登上奥运舞台的第一年。
是所有电竞选手屏息而待的一刻。
是他这么多年职业生涯、一直心向往之的地方。
为己、为国、为梦想、为他所钟爱的电竞事业。
只差一步了。
但是他没得选……
所有人都在为奥运会做准备,世界赛程的提前、春季赛的延后、转会期间的各种腥风血雨,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奥运会做准备。
只有陶乐,明明身处事件之中,事件却仿佛与他再无关系。
他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
他只能止步于此,看着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队友身披国旗、为国出征,再次站在世界之巅、去迎接在pubg的历史上第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里程碑。
大家都是参与者,而他,征战多年、荣誉满身,到最后,却只能成为一个舞台之下的旁观者。
那份苦处、那份遗憾、那份纠结其中无法释怀的执念,最终化成一瓶又一瓶的酒,和着所有,尽数咽下。
然后,酒醉之后,一个不小心,在浴室里滑了一跤。
彻底伤到了他久治不愈的腰。
也伤到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脊髓神经。
仿佛厄运专挑苦命人。
他已经选择放弃、已经决定退役、已经要和陪伴他多年、成就他也养活他一家的电竞事业挥手说再见了。
结果命运还是没有放过他。
更何况这一次、他怨不得任何人,再也怨不得上天不公、怨不得命运不怜,他只能怨自己——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陶乐无奈摇头,不知道怎么释然,气得只想笑。
池屿听完,沉默良久,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再次踏入医院、踏入病房内,付弦、劳斯、李大楠三人都在,陶乐半躺在病床上,正红着眼眶笑骂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李大楠。
“他妈的你别哭了,哭丧似的,我还没死呢。”
“丫的你以为我想哭啊呜哇……我他妈就是觉得……你这也太惨了吧呜哇哇……”
“我知道我很惨、但是你能不能先别哭了??是我躺在这儿瘫了怎么搞得跟你瘫了似的?我还没哭呢你哭一宿了还没哭够啊?”
“卧槽我他妈也不想啊……主要是你真的太倒霉了啊啊啊……摔一跤怎么就给自己摔得半身不遂了呢呜哇嗷……”
陶乐气得无语,翻了李大楠一个白眼,对着劳斯求救,“求求了你能不能把他给我轰出去?真糟心啊,他这嗷嗷得哭得也太难听了……”
劳斯站在旁边阴沉着一张脸,付弦满脸愁容的劝着李大楠,怎么劝也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