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抚着速水悠実的情绪,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了当年霍尔夫医院的合同书,也知道了当年霍尔夫医院的全部真相,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应该让真相大白。”
速水悠実看着这个女人,苦笑道:“云居律师,说实在的,我真的挺讨厌你的。不是因为输给你了的那两次庭审,而是因为你就像是一张镜子,每次看到你都能从你的身上看到我最直接的弱点。”
云居久理一点点朝着速水悠実走进,希望能让速水悠実相信自己:“你的爷爷曾经一念之差做错了事,现在的你还要走他的老路吗?”
“我的爷爷……我的爷爷曾经是我最尊敬的人。是因为他,我才会想要成为检察官。我一直认为检察官是为人民服务的对象,可现在我才发现……”
“那么就不要再往错误的道路上进行了,把合同书交出来吧?这份合同不仅仅承载着几个人的罪孽,还有着数百位霍尔夫医院受害者们的人生。那些人因为成为了人体试验的对象,这些年遭受了很多药物的副作用,很多人已经离世了,他们直到去世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自己。”
“是啊,是检察官的错……我像是被道德和职责切割开来的人,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让我说出真相、一个让我隐瞒一切。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速水悠実喃喃自语。
猫着腰藏在角落里的检察官,从身后拿出手枪,随时准备对桥上的两个人进行射击。
但是距离不够,再加上夜晚光线不够,没有确凿的把握检察官也不敢擅自出手。只能一点点朝着目标的位置挪动,尽量让桥上的人看到自己的位置。
“……这都是检察官做的事情,却让一个可怜的女人背下了一切,为了掩盖错误还害死了背奈云墟。但是……”速水悠実猛地抬头,月光下泪水爬满了他扭曲的脸。“我也是检察官,为了检察厅的荣耀,我不能把合同书给你!”
几乎是同时,他从身后也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云居久理。
与此同时,天边划过一道撕开空气的子弾声,枪孔擦着速水悠実的肩膀而过!
检察官也惊住了!
这附近居然有狙击手!
是公安吗?!
速水悠実没有那住手枪,几乎是同时的云居久理也跟着扑了上来。
桥上的两个人进行着激烈的抢枪大战!
砰——砰——砰——!!
在争抢地过程当中,二人不小心触发了多次鸣枪。
似乎是为了保护云居久理,那个狙击手没有再进行射击。
而检察官也跟着迅速爬上了吊桥,想要帮助速水悠実解决掉这个女律师。
“不许动!”检察官站在桥的另一边,故作严肃的说道。“云居律师?你可知袭击检察官是什么罪名吗?放下手枪!”
速水悠実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瑟缩在桥中间的位置,另一头的女人也端着枪和检察官互相瞄准。
速水悠実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合同纸,几乎是下定了决心似得撕了个粉碎。然后揉成一团,扔到桥下,被湍急地河流卷入尘埃之中。
戳手可得的真相,在这一刻再一次消失不见。
在速水悠実撕碎合同的时候,云居久理感觉自己胸口的心脏像是要炸开似得,整个人被愤怒和仇恨吞噬,眨眼之间就让她失去所有理智不管不顾的朝着速水悠実和检察官射击。
不知道是谁射出来的子弾打在了吊桥的绳子上,整个吊桥瞬间像斜。
电光火石之间,其他的检察官们也匆匆赶到。
他们听到了桥上传来的枪声,也看到歪斜欲坠的吊桥。
速水悠実和检察官因为是男人,抓住了桥板,爬到岸边。而那个女人……则掉入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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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久理是被公安们捞上来的。
松田阵平站在旁边给她披上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女友的脸上分不清是勒痕还是水痕,只是表情痛苦的看着自己,无助而又愤怒。
“合同书没有了。那个王八蛋,把合同书撕碎了。”
松田阵平沉默不语,伸出手臂环住了她。
他们努力的、奋力的想要查找的真相,在这个时候变得那么可笑。
诸伏景光看着他们,摸了摸自己手里的狙击枪,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眼前的两个人。
他们猜到了速水悠実会去找合同书,也提前做好了准备追踪,可是结果总是差了那么一步。
实在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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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警视厅、警察厅这里的低气压不同的是。
检察厅的总长办公室内,喜多结一郎听着这次出任务的几个检察官汇报情况时,有些诧异:“真的吗?速水真是这样说的?”
“是的,我眼睁睁看着速水检察官撕碎了合同书,然后把废纸扔到了河里。”
喜多结一郎先是眉梢一喜,然后又有些狐疑:“合同书不会还留有备份吧?”
“应该是没有的,当年小山美智子的手里就只有一份,而且上面还有检察厅的官章盖定的日期,备份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是有我们也可以不承认,说是伪造。”
既然如此……
下属又询问道:“喜多总长,现在速水检察官正在医院治疗肩膀,子弾穿透了他的肩膀,对方应该是瞄准了他心脏的位置。但是可能因为夜晚光线太暗,所以准度不够。您打算怎么处理速水检察官呢?”
其实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就是询问喜多结一郎要不要杀了速水悠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