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心里也有些为难,想了半晌,犹豫地说道:“先等我探探李家小娘的口风…”
西门庆点点头,现在只能指望王婆了,他连忙凑上前恭维道:“王婆您的话我是相信的,等到心想事成的那天,我定给您包个大的媒人礼。”
王婆脸上这才由阴转晴,露出微微的笑容,一连被媒人礼连着吊了三四天。
在这几天里,这李家巷子一直没有动静。
王婆害怕自已上门会被恼怒的李莲赶出来,届时丢了脸面不说,怕是连邻家都没得做,便整日守着茶摊,望眼欲穿地看着巷子。
潘金莲也没想到西门庆如此上道,心中对他的嫌恶更是多了几分,眼瞅着晾了两人几日,便是时候再下一剂猛药了。
潘金莲看着王婆进了里屋,赶忙走下楼去。
过了一盏茶时间,才从巷子里走出来,脚步匆匆地模样,明显是不愿意碰到什么人。
王婆眼尖地瞧见李家小娘,端着臃肿的身材便一路小跑了过去,生怕对方丢下她,边跑还便喊着:“李家娘子,稍等!”
李莲只好停下来,转身看向王婆,脸颊有些发红,神色间微微闪躲,似是不愿多言。
王婆见到对方这副模样,心下便是一喜,这李家小娘怕是没有彻底恼了西门官人,兴许还有些盼头。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还没等着缓过来,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李家小娘,真是对不住,上次你匆匆离开,也没得说上几句话,这次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王婆的手段高明,字字不提西门庆的出格,直说招待不周,既不伤了西门庆的面子,又不让李莲尴尬。
潘金莲脸上的热气这才散了些许,摇摇头,轻声细语道:“王婆见怪了,只是今日要去集市上买些针线,便不打扰您了。”
王婆笑嗔道:“什么针线直接到我家去取些来,何必多此一举。”
潘金莲摇摇头,面上这才带了些许的笑意,“大爹和兄长来信称,过两日就要回来,奴家没什么手艺,便想着做两双鞋袜留着,怕是会用到不少针线,还是去集市上买些比较方便。”
王婆一愣,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李家父子二人若是回来了,她与西门庆的交易必定是打了水漂。
这李莲兴许不晓得西门庆的名头,但李家父子哪能不知道如何起家的西门恶人,到时候怕是会想尽办法把李莲提前嫁出去。
王婆越想越觉得不妙,她看向潘金莲,面上装作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顿了几秒,颇有深意地说道:“莲小娘子,你可晓得那把折扇是有意被落下的,待你走后,那人还向我懊恼了许久,说是什么情不自禁,喜悦难耐……”
不曾提出此人姓名,便已得知此人身份。
听到这话,莲小娘子便羞红了脸颊,她低下头,精致的侧脸楚楚动人。
王婆眼神微闪,上前几步靠近对方,小声地开口道:“实在是老婆子我多嘴,不过西门官人的确是殷实人家,不曾娶有妻妾,对你也是那话本中的一见倾心,若是可以,岂不考虑…”
潘金莲心中不由得冷笑,王婆脸皮需得多厚,才能说出不曾娶妻这等荒唐话,真真是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
穿成潘金莲的第二十天
潘金莲羞红了脸颊,微微低头,神色间有着微微的挣扎和犹豫,引人深思。
王婆眼睛一亮,心中窃喜,看来这小娘子到底还是没有逃过西门官人的手掌心,少女怀春,这若是动了心,可就不好收回来了。
“莲小娘子,听我细细给你讲,若是我们这般的人家,能觅得如此条件的郎君,已经算是打着灯笼都难寻嘞…”
在王婆的多次劝说下,潘金莲的眉目间满是羞意与犹豫,她娇嫩的小脸泛着红霞,樱桃小嘴喏喏地说道:“这种事情哪里是…奴家做得了主的…”
王婆听得她明显意动的话,顿觉有戏,拍着袖子说道:“这有何不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待李家父子回来,我便带着西门官人上门求亲,若是你愿意,他们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李莲听得这话,心中微微忐忑,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大爹和兄长刚刚归家,便要为奴家操劳,若是如此,还是算了吧…”
顿了顿,仿佛又觉得有些期待,小声找补道:“若是那人愿意等一等,奴家便……”
李莲的白嫩的脸颊沾满了鲜艳的潮红,害羞的模样极为诱人,妖艳中夹杂着清纯洁的青涩,像是枝头散发着香气的果子。
王婆心中一咯噔,若是这李家小娘不配合,届时他们连李家的门都进不去。
但只要两人一口咬定相互爱慕,私相授受,即使那李大郎再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下。
可是现在李莲不配合,这可如何是好?
王婆心中着急,她想着上前劝说几句,却见李莲正了正面色,小声说道:“大娘,集市要开了,奴家先行去了。”
说完,便脚步匆匆地向前走去,不曾留给王婆反应时间。
王婆本就气喘吁吁,哪里能追上身纤瘦的李莲,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
这李家小娘性子实在是过于羞怯,哪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王婆先前还欣赏莲小娘的乖巧,现在则觉得此人如此死板,不知变通。
站在原地,王婆神色阴翳,想了又想,这到嘴的鸭子就没有再飞了的道理,心中一动,莫名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转身回到茶摊,这李家小娘不想从也得从。
……
潘金莲的确去了集市,她面上带了块轻薄的面纱,虽然惹人注目,但也总比暴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