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落了王婆的面子,再加上李家父子不日将归的压力,明日怕是会上演一出好戏。
潘金莲神色微动,心情也好了些许。
届时,便是她离开的时候,需趁此机会出来做些准备。
潘金莲走进成衣店,在店家的强烈推荐下,仍然买了两件灰扑扑的成衣,转身又去准备了些吃食,逛了许久,见天色挂上了薄薄的红光,才回到家中。
而这段时间里,西门庆在家中寝食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那李家小娘身边,好好疼爱对方。
好容易挨到往日约定的时间,西门庆便迫不及待地往茶摊赶去,心中幻想着婚后和貌美的小娘子颠龙倒凤,好不快活。
刚走进茶摊,西门庆的眼神便不住地扫向旁边的位置,见没有那具窈窕多姿的身影,面上便有些失望。
王婆见对方这副失落模样,心中暗啐一口,语气有些酸地说道:“莫看了,你那心爱的小娘子可不愿意来哩。”
“这是为何?”西门庆一听这话,便有些着急。
王婆先前被落了面子,心中也难免气愤,说出来的话更带着几分尖酸刻薄。
“还能有什么原因,人家小娘子信不过我们,一定要等到李家父子回来后再谈亲事,婆子我是怎么劝都听不进去,白白浪费了口舌,真是冥顽不灵。”
西门庆没管这些牢骚,满脑子的小娘子要飞了,急得团团转,手中的折扇打开再合上,来来回回几次,搞得人心跟着慌慌。
“这可怎么办?”西门庆一想到那貌美的小娘子握在别人手中,就一阵阵失落。
王婆微微眯眼,神色间风雨欲来,顿了半晌,她轻嗤一声,眸子微闪说道:“放心,这小娘子逃不了。”
这话说得西门庆眼睛一亮,凑到王婆跟前,殷勤道:“不知王婆还有什么高明的招数?”
王婆神色缓和了不少,嗔了西门庆一眼,拍拍袖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办法呢,婆子这里有,但就看你西门官人敢不敢做了?”
西门庆一愣,他神色不定,顿了半晌后,试探道:“不晓得王婆所说是什么?”
王婆轻嗤一声,面上露出些许的嘲弄,“西门官人当真不晓得?这办法呢,婆子我给你放在这里了,左右看上那李家小娘的人又不是我,即使没成,失去得也只是一份媒人礼而已,做不得真。”
两人说话间跟打哑谜似的,王婆见对方犹豫,继续说道。
“所以啊,西门官人可要好好想想,您要是准备好了,婆子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得不说两人当真是一丘之貉,听王婆一点拨,西门庆就晓得对方口中的办法是什么,不禁有几分迟疑,顿了半晌,复杂地问道:“这要是被那小娘子发现了,誓死不从该如何?”
这世上又不是没有贞洁烈女,若是这李家小娘冥顽不灵,认个死理,怕他西门庆第二日就要去吃牢里的干饭了。
王婆见自已说了这么多,这西门庆还是拿不定主意,便有些不耐烦,语气强硬地说道:“就李莲那个三句话蹦不出半个字的性子,哪里敢挺身出来揭发你,只要你们两个成了事,破了身子,她尝了男子的鲜,哪里还舍得离开你哩?”
王婆年纪大了,又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荤话张口就来。
而西门庆也不是什么好的,他能趁着自已的好兄弟花子虚离家的时候,跑去搞人家老婆李瓶儿,就见得这道德层面没有丝毫底线,称得上是曹贼翻版了。
王婆见西门庆还在犹豫,又多哄了几句,称李家小娘不会报官,自已必然会帮他云云,一通花里胡哨的拉扯,直接让西门庆动了心。
他思索片刻,咬咬牙,决定听从王婆的话。
两人贼鼠一窝,商议着明天的安排。
穿成潘金莲的第二十一天
因着后日的李家父子就要回来,真正留给两人的只有明天,王婆便想着找个借口把李莲带过来。
届时,西门庆守在里屋,烧上一壶带有春。药性质的茶水,想办法让这李家小娘喝下去。
剩下发生的事情岂不是手到擒来。
两人商量得很是顺畅,而西门庆更是早早地回了家,幻想着坐拥美人的日子。
……
潘金莲今日起的很早,她走下楼,便见得武大郎钻在灶房中忙活,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包子香气,馋意直直涌上喉咙。
武大郎早就接过了潘金莲手中的做包子的活儿。
自从两人和离后,武大郎每日踏着清晨的第一束光出门,而归家时间变得越来越晚。
潘金莲晓得他是想让自已过得更舒适些,两人更是许久未曾说过话。
武大郎见潘金莲走下楼,微愣,犹豫着走上前,“金莲,我…在柜子里放了些钱,你需要时,直接拿走便好。”
潘金莲没有说话,点点头,面上笑得温婉暖人。
但武大郎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感觉,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目送武大郎离开后,潘金莲才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木柜。
她伸手打开柜门,才发现里面是几块零零散散的银裸子,用白净的手帕包裹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淡淡的光。
潘金莲一愣,武大郎每日卖包子下来,赚取的也不过数枚铜钱,去掉成本后,更是缩水到六百铜钱,哪里来的这银裸子。
怕不是多天来赚的钱都在这里了。
潘金莲眉头微皱,顿了半晌,还是没有拿起这些银子,默不作声地关上了柜门。
……
直到晌午过后,潘金莲才袅袅地从李家巷子里走出来,被王婆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