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距离看着少年提着水果篮走进医院,然后一脸失望地出来。松田阵平知道现在夏目的情况不需要他担心了,他想做就让他挨个去试,实在找不到作为警察查一下医院记录也是可以的。
转身离开,有些事是时候去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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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街道上很安静,偶尔有一两个夹着公文包的行人匆匆走过,汽车在回去的夜晚也不再发出刺耳的鸣笛声,低沉的引擎声带着疲惫感越过路边行人。
路灯下,一个身影逐步走进光照的范围。光线一点点勾勒出他黑色的卷发,又随着来人的走动转移到背后,只在地面上拉出一个斜长的影子,变淡直至消失。
靠在围墙上,松田阵平点燃了一根烟,这是在公寓后面的巷子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随着火苗的出现一下擦亮,又在骤然间重回黑暗,只留下猩红的一点,时隐时现。他抬头看二楼的某个窗户,那是夏目的房间,窗帘没有拉上,但从下面的视角看不清房间里面,只能看到窗边有一团暖黄的灯光,应该是夏目还开着书桌的灯。
烟还剩最后几口,他看到窗边有人影逐渐靠近,咬着烟嘴没动,失去气流支持的烟头转为暗红,在黑暗中不仔细看发觉不到。少年看了窗外一眼,关掉台灯,抬手合上了窗帘,没几秒,房间暗下来。
松田阵平吸完最后几口,摁灭了那点红光。
开门进去的时候,萩原研二坐在沙发上整理东西。今天他值班,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之前不见的信又回来了,一封在书桌上,其余的在抽屉里。
搞不懂妖怪拿拿还还的行为,他干脆不想了转而整理失而复得的信件,看到熟悉的署名还会怀念地打开看内容。见好友回来,对着门口扬了扬手中的信件,“怎么现在才回来,今天你不是早休吗?你要是回来得早说不定还能帮我看看大变信件。”家里的监视器在确定事情是妖怪所为后就退还给了警视厅。
松田阵平走进厨房,直接从冰箱里拿出瓶冰啤酒打开,当冰凉的气泡顺着喉咙滚下去时,心中的一些情绪才稍微被熨平。重新拿一瓶扔给沙发上的人,就着啤酒的涩味开口:“我今天去了夏目读过的一个小学。”
萩原研二打开易拉罐的动作猛地一用力,瓶口处带气泡的啤酒撒在了手上。之前还和自己一致觉得不应该探查少年过去的人,今天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余光看到桌上还没收起来的信件,突然消失又出现的信、妖怪、能看见妖怪的少年、明明早休却晚归的友人,这些线索在他脑海里交织,最终形成一条线索,“这些信件能拿回来和小夏目有关?”
松田阵平把今天自己看到听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之前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倾向于妖怪对夏目是有危害性的,所以夏目才会对妖怪总体带有惧怕和不喜的感觉。甚至于他们对妖怪的了解也大多来源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但今天夏目和那偷信妖怪的事却让他对之前的推测有了怀疑。
先是去系统里查阅了夏目的就读记录,虽然转学很频繁但没有长假或休学情况,医院系统里也没有什么大的就医记录,说明他没有因为妖怪收到一些大的身体伤害。国中学校都待得不久,他去了夏目在东京就读过的一个小学。
到学校的时候放学时间早就过了,给门卫看了警察证件他才顺利进去。学生虽然走了,但办公室里还有没下班的老师,为了不给夏目造成困扰,他编扯了好久才从记得夏目的老师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夏目那个孩子我记得有点孤僻,不喜欢和其他同学一起玩,是吧?”
“我倒是记得好像有些同学会欺负夏目,说他喜欢撒谎。”
“唉!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你没带过他们班吧,我还记得有些同学会打报告说夏目又在撒谎,说些奇怪的话之类。”
“想起来确实那个孩子喜欢说些莫名的话,有时还有些奇怪的举动吧。”
“他家里我们也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太孤独了吧,想吸引别人的注意?”
……
两人终于知道了从小看见妖怪给夏目带来的影响,或许他也被妖怪捉弄过、但他同时因为不懂掩饰这不被人理解的能力,被人类捉弄过。即使这样,他没有走上任何歧路,不吝啬对他人的帮助,只是把自己逼迫得收敛、压抑。
他们经历过青春期,也有过
所谓的痛苦过往,旁人的流言蜚语和针对有多折磨人他们很清楚。尤其是警察的这份工作,让他们见到了形形色色挣扎堕落的人,很多人未必经历过夏目那样的痛苦,却轻易选择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而夏目,他或许跌进了泥潭,但他一直坚守的心性却在黑暗中如此闪耀。
这个小少年就像是蒙尘的明珠,内里的柔光舒缓了他们每天保护人民的疲累。或许知道他过去经历的第一反应是心疼,但最终沉淀在他们心里的,是一种感动。
真的忍不住期待啊,少年未来的模样,该有多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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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搬到这快一年了,重新换上冬衣时夏目才意识到第一次时间在他这里过得这么快。已经13岁的他在一个地方停留了这么久,吉川夫妇对他很好,和楼上的萩原先生、松田先生认识也近一年了,他不是很能清楚地去界定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是友人,但更多时候他是被两人照顾;像是长辈的话,和两人相处的状态又更轻松。总之,他很喜欢和两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