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钟塔里,天体科被普遍认为是纸上谈兵的学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禅城真一点都不介意,她甚至都不在意这位一直猫在山上的君主为什么心血来潮想要收她为弟子,这其中存在着什么样的考量或者谋划。
马里斯比利真正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恰如其分递在她面前的机会——
天体科在时钟塔内的政治地位且不谈,马里斯比利至今只有一个弟子,名叫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是名门中的名门的少当主。
禅城真原先所写的值得注意的学生名单,沃戴姆的名字赫然在此列。
她的手开始痒了,想到日后可以凭借这些要素在时钟塔大展身手,禅城真觉得一切都可以商量。
至于马里斯比利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术师,可以把一切拿来处理掉作为实现悲愿的工具……
禅城真则是彻底不在乎。
反正她做的可能有凄惨下场的事情又不止这一件。
在答复完天体科君主的邀请以后,禅城真没有在魔术协会中继续逗留,而是买了从英国到波斯的船票。
从圣杯战争结束到时钟塔的归宿尘埃落定起,满打满算已经有了一个月的时间。
她的重点关注对象虽然不是韦伯,但还是仍旧在时不时注意他的行动轨迹。
rider死后。他第一时间离开了冬木市,只在日本逗留了两天,就出发前往印度。
这个方向不难引发禅城真的联想——韦伯·维尔维特到了波斯以后,想必下一站就会前往和那位英灵有联系的马其顿。
和征服王共处的时间不长,却给了这个男孩极其深刻的体验……
相比以前那个愤世嫉俗,在同学之间风评并不如何、让所有人感觉到他把别人当傻瓜的家伙,现在的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心态一定改变了许多。
他大概是觉得这样空着手回去有些难堪吧……也对肯尼斯死亡的消息充满了歉意,所以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此处乱转。
虽然向好友借钱时放言要‘做出颠覆整个时钟塔’的豪言没有做到,但韦伯同学其实并不是一无是处。
禅城真在他偷走肯尼斯的圣遗物后,草草翻阅过他的所有论文,可以得到一个结论:
这家伙虽然在魔术方面的天赋是灾难性的,但是在理论方面或许有着极其高超的才能。
面对曾经同为竞争者的同学的堕落,禅城真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他创造出一个蜕变的机会,令他意识到自己肩头负担着振兴埃尔梅罗学派的责任。
在韦伯·维尔维特到达马其顿,并且参观完当年征服王留下来的那些遗迹以后,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禅城真在当地的集市找了几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每个人给了二十美元。
为了创造跟韦伯搭话的机会,她把即将从这里路过的老同学的照片给他们看过以后,紧接着和颜悦色地吩咐道:
“去,跟着他,到时候找机会偷走他身上的所有钱。”
【作者有话说】
多年以后,二世发现自己人生艰难的原因,竟然是有人默默在给他上难度……
韦伯·维尔维特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
先是下了火车以后,被车站外招揽顾客的司机拖着行李强买强卖,硬生生上了他的黑车。
因为看韦伯是外地人,不仅没有将他送到目的地,甚至还敲诈了他一笔,给他原本就不宽裕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等他带着自己的行李走街串巷找旅社收留的时候,还和当地的小混混产生了争执,好不容易用半吊子的魔术逃跑以后,结果发现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财产都被偷了。
现在仅剩下陪伴韦伯的就只剩下些没来得及被小偷盯上的贴身之物——
一个打火机、一张超市的购物票据、还有两个硬币。
那两块硬币还是他在冬木市买面包时店家找零的两百日元,在遥远的北马其顿共和国里甚至不知道花不花得出去。
他这么一路旅游下来,遇到过被偷窃、被刁难的情况其实不止一次,但是像现在这样,连一个给亲友打电话借钱的钢镚都不剩下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移动电话没有了,证明身份的护照没有了,行李箱里的简易魔术礼装也没有了……
这一切都令韦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绝望。
难不成今天真的要像流浪汉一样露宿街头?……不不不,在这之前果然还是得操心吃饭问题吧。
要不然找一家当地人开的餐馆,告诉他们自己会说英语,可以帮忙接待外地的游客……再不济,刷盘子打一段时间工换回去的车票也行。
韦伯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相比之前的拖着行李时防备小偷的小心翼翼,失去一切以后,他的步伐反倒走出了极大的自信。
他攥着拳头在拥挤的街道上气势汹汹地朝前走,扬着脑袋左顾右盼,视线在他能注意到的每一个人脸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到那个偷走自己行李的罪魁祸首。
可惜事不如人愿,在这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他不仅根本没有找到那个小贼的踪影,甚至走来走去还把自己给绕得迷失了方向。
这幅外地游客的模样很快引来了部分有心人的注意。
一个手上拿着许多红绳的老头笑容满面地朝他走过来,用充满地方风味的口音向韦伯打招呼:“hallo,hallo?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在接到好心人的询问以后,韦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的东西丢了,你知道这里的英国使馆怎么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