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院里的小丫鬟急冲冲进了门来,开口就结结巴巴:“夫夫人……”
“你好好说话!别跟急着投胎似的,再冲撞了夫人!”小婵训斥道,那小丫鬟这才缓过气来,连忙说,“是大小姐,邀请了国公府的嫡女入府做客,已经给老夫人请过安了,这会子正往咱这走,说是要来探病!”
陆晚音这几日闭门不出,就是声称病还没好。
她与陆惜宁这个假妹妹,关系一向表面平和,实则势同水火,陆惜宁暗地里没少嫌弃嘲讽她。
这会子来探什么病?
只怕就是来看热闹的。
小婵让小丫鬟先下去,担忧地道:“要不然奴婢出去拦一拦,就说夫人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怕什么?我又不曾做什么亏心事,既然她敢来,我自然要好生招待我这金枝玉叶的宝贝妹妹。”顿了顿,陆晚音吩咐小婵,去把此前裴思恒随手留下的玉佩取来。
虽然嫌弃,但陆晚音还是系在了腰间最显眼的位置。
小婵明白了几分,揶揄道:“咱们家大小姐要是看见了,怕是要吃味了。”
“就你聪明。”陆晚音笑骂,“去请人进来吧。”
小婵吐了吐舌,退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几个丫鬟簇拥着一道曼妙的鹅黄色身影,缓步行了进来。
来人生了张鹅蛋脸,杨柳细眉,一双杏眼含情脉脉,穿着京中最时兴的衣裙,发间戴着金灿灿的步摇,打扮得珠光宝气,烨然若神女,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
把身后的裴思吟衬得跟个得点脸的一等丫鬟似的。
更惹人注意的是,她手上戴着一对碧绿色的玉镯子,若是没记错,此镯是裴思恒送的。
“许久未来府上叨扰,妹妹听闻姐姐病了,方向裴老夫人请过安,就立马过来看你了,还望姐姐不要嫌妹妹来得迟。”
陆惜宁长相甜美可爱,又酷爱打扮得弱不禁风,声音更是甜糯绵软,像个天真烂漫,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可一开口就在挑拨事端。
“呦,嫂嫂看着红光满面的,哪里有病了的样子?”果不其然,裴思吟立马阴阳怪气起来,“到底不是国公府嫡出的女儿,就是比不得宁姐姐知书达理。”
“吟妹妹。”陆惜宁故作姿态地为陆晚音说好话,“姐姐不是那种懒散不知礼数之人,定是这几日难受得紧,才未能去给老夫人请安。还望吟妹妹见谅,莫因此责怪姐姐了。”
顿了顿,她还很自来熟地落座,亲密地去拉陆晚音的手,语气更加温柔,“姐姐也莫恼,吟妹妹是有口无心的。”
话说得倒是好听,实则依旧在拱火。
陆晚音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臂,闻言,还笑了笑:“妹妹说得哪里的话?我这个当嫂嫂的,哪里会因为思吟几句玩笑话就恼了?”
边说边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将腰间悬挂的玉佩,显露出来。
裴思吟眼尖,嘴巴又快,立马惊道:“这,这不是我哥头几年从江南淘来的玉佩?一向不离身的,怎么会在你身上?”
此话一出,陆惜宁满脸的笑容,瞬间一僵,目光跟刀子似的,狠狠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