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说,一定要从中选择——相比之下,斯内普更值得依附。除了不爱洗头,不爱说话以外,他比疯子波特强几百倍。”
“这可真难说,”凯瑟琳把视线从两人身上依依不舍地挪开,她岔开话题,“我们去佐科逛逛怎么样?”
……
彼得从货架后探头,他小声提醒二人:“有斯莱特林进来了。”
“不打紧,虫尾巴,摄魂怪进来了也不影响我们。”被满月夜折磨得眼冒金星的西里斯·布莱克暂时没有斗志,他摩挲手里的显形笔,“看看这个,月亮脸。”
“这是什么?”卢平搓揉着自己疲惫的脸颊,闻言他打起精神,接过佐科店里研制出的最新产品,“……可以根据特定口令出现或者隐形的羽毛笔?”
“不错。虽然这支笔目前只能听懂‘闪亮’和‘暗淡’这两个词,但我们完全可以改装一下。”
“例如?”
“如果活点地图不小心被鼻涕精拿到了,只要他试图破解,一开口,纸上就会显示出我们的回应。”
卢平叹气。他本以为西里斯打算用这支笔给活点地图再设一层密码。他们最近正为费尔奇可能派出他的怪猫叼走地图这件事忧心忡忡。
“那个谁——耶稣!耶稣说——不洗头之人必将下地狱!”西里斯被自己逗得放声大笑。
“月,月亮脸……她们在后面。”
彼得手脚发冰,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卢平,示意他向货架对面看去。
卢平穿过吵闹的人群和四处乱飞的道具,在距离他们径直不到五米的地方看见了三位斯莱特林女巫:凯瑟琳,艾希礼和菲奥娜。
菲奥娜轻哼:“……蠢货。”
熟悉的指控下,西里斯终于舍得抬头,分给她们一点目光。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撞上那冰冷的视线,菲奥娜瞬间感到热血涌上心头。她双手发抖,指尖按在刻有家族标志的银戒,向室友们扬声讥讽:
“我们都知道,自堕的纯血叛徒甚至不如混血。”
菲奥娜吹响进攻的号角,人群自动分流,为她们空出一片战场。佐科店长从收银台探头望来,确认即使货架翻倒,几个孩子家里也能全款赔付后,选择了视而不见。
西里斯冷哼一声,正在他搜肠刮肚地翻找着昨晚想到的英式笑话时,突然感受到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他四下寻找,最终发现一只试图保持中立的凯瑟琳正看着他。
他忽然将矛头指向她。
“亲爱的凯瑟琳·坎贝尔小姐,让我想想,这支笔遇见你会显现出什么呢——”西里斯双手一拍,“它会说:三岁小孩坎贝尔,谎话蠢话满箩筐!”
“……别这么幼稚,西里斯·布莱克。”
她不能看起来真的毫不在意,至少是他将她强行拉入战场。
但她说这话时显然不是出于愤怒。于是最后的刀光剑影呈现出来就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祈使句,如一片羽毛寂静无声地坠落在镜面。没人收到了攻击,和平的颂歌在战场中心奏响。
西里斯冲她笑了一下,好像在说,你不过这点本事,连反击的刀刃也软钝不堪。
迎接到对方嘲弄的目光后,她心满意足,后退两步,示意自己的反击已经完成,把下一轮进攻的令旗传给斗志汹涌的菲奥娜后,抽身而退。
白热时代
萧条绝未改变猪头酒吧。寂静为它织了一层比之前更软更厚的蛛丝外衣,现在它彻底坐落在腐朽与破败中,冷眼注视着年轻巫师们。
凯瑟琳转身望向三把扫帚。
罗斯默塔女士如一尾游鱼穿梭在人头中。
大家都盯着她沉重的口袋,猜测什么时候会满溢而出,但实际上,每一枚金银铜币都如鹅卵石般沉在袋底,没有一丝危险。
一口大锅摆在人群中央,锈迹刚除,里面装了至少一吨冰块。她时不时绕过吧台,向锅里撒些花瓣和香料,再指挥一只活力四射的家养小精灵,挥舞比巨人还高的木杵,砸出碎冰。
这次来霍格莫德,她真正的目的地是邮局。眼下手里最后一本小说已经读完,期末考试尚有两月,而唯一能令她攫取爱情的城池仍固若金汤。
凯瑟琳用了整整三个夜晚整理记忆,把残尸断骨从太平洋里一片片捞出来,再拼成原本的模样。她最终确定整件事中没有一处错漏或混淆。
但她仍然带来了一封信,委托坎贝尔先生为她寻找那本八年后首版的书。西班牙书名,烫金色译文,两英镑天价。她甚至依稀记得指腹拂过封面冰冷的阴刻时的触觉,钻石般的阳光从窗缝里进来。
“别挡道,坎贝尔。”
凯瑟琳为斯内普让开了路。
她站在猪头酒吧门口,漫天蛛网和绒毛乱飞,纷纷扬扬落在头顶。她意识到许多人正绕开她,像绕开每一个活跃在猪头酒吧的巫师们,向前进发,而斯内普则在她身边伫立了片刻,见她是在没有自知之明,才阴沉沉地开口。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如果真的那么迷恋那里,为什么不自己走进去呢?”
涂蜡的发丝掩住他幽暗的瞳孔,他甚至不愿意看向“那里”的方向,而凯瑟琳几乎瞬间就了然,他在说伊万斯所在的三把扫帚。
“他们向来来者不拒,为何不用你的血液将泥巴种们彻底净化?”
她知道他的身份,因而一时不知所措,不知怎样接话。在他的传教中,混血儿常常被排除在两派之外,食死徒内部却仍保有争议。
斯内普没有过多为难她。对待每一位不是红发碧瞳的女性巫师,他总是一个模样——把她们一概视作缺失魔法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