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女子吞吞吐吐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瞪了府兵一眼气结道,“我是来找你家将军的!”
皇姐姐
“找将军?”府兵狐疑,上下打量了这女子几眼,穿的分明是下人们的衣服,除了盛气凌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找将军怎不让府兵通传,也不报上名来?”
“你找将军何事?”
女子很是不悦:“你是他什么夫人?三日之后,就是他与公主成亲的日子,我听说将军常年住在军营,不曾待见什么女子?”
曲水未开口,倒是身后的素菁为她正了名:“我家夫人乃是将军的二夫人,前几日将军亲自带回府中的。”
“前几日?”女子小声嘟囔,“霂霖哥哥未曾提起过啊……他只是说,只是说……”
他那日对自己说……
“我为武将,若有战,经年累月不会回城。”
“若儿便在家中安心等着霂霖哥哥回来!”
“我一样会收妾室。”
“若儿为正妻,定与她们好好相处,不生妒心!”
……
一样会收妾室,难不成,说的便是她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
想到此处,她立即抓上曲水的双手,连忙道:“原来霂霖哥哥说的妾室就是你啊!你该叫我一声姐姐的——”
曲水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素菁眼疾手快,一掌将女子的双手打了下去:“你这女贼,夫人的手岂是你随意碰的!夫人可是我们将军万分珍爱的女子!”
“万分珍爱……”女子神色一滞,喃喃道。
“姐姐——姐姐——”
正是曲水莫名其妙之时,身后传来一阵疾行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姜东扬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
“姐姐,东扬听小武抓到一名女贼,便急着赶来了,姐姐可有被伤到?”
姜东扬一脸焦急,上上下下将曲水看了个遍。确定曲水没有受伤后,又厉声道:“你这女贼,不学好,偏学人家偷东西!还偷到将军的府上来了!你们可有查过他偷了什么东西?”
“公子,这女贼问什么也不说,方才属下教丫头们搜了她的身,也没发现什么。她刚刚交代她是来找将军的。依属下看,还是将她先关起来,等将军回来处置。”
“就这么办。”姜东扬狠狠地瞪了这“女贼”一眼。
府兵将这“女贼”带了下去,这“女贼”没反抗,也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看姜东扬一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木然地跟着府兵出了院子。
“没伤到姐姐就好,东扬生怕她伤到姐姐!”
“方才那女子上前来抓夫人的手,被素菁推开了。”
“嗯,做的不错!”姜东扬嘱咐素菁与绿绒,“你二人千万将我姐姐照料好了。”说罢又是叮嘱了曲水几句,这才带着下人离开。
姜霂霖带着姜东扬去了禁军,这已经在府中传了开来。如今素菁与绿绒再看这姐弟俩,早已不是刚入府时的眼神。这态度的转变也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
“你们也不必跟进来了,将军不喜。”曲水尽可能地揣摩姜霂霖的心思。对两个贴身婢女交代了一句,自己进了房间。
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想到白日里医女的嘱咐,曲水的脸上见了羞涩。可只有她与姜霂霖知道,那淤青到底是怎么来的。
曲水挑了挑铜鼎中的烛火,在案几前坐下。那一卷卷都是姜霂霖每晚要看的兵书,她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来看,却是一字不识。
她还真是一个被老天爷眷顾的人呢!这样的出身竟能侍候在将军身侧。
正是感慨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之时,房门被推开,曲水翻在书页上的手,随着铜鼎里的火苗抖了一下。
一阵夜风窜进了屋里,姜霂霖打了个喷嚏,转身将房门关上。一边走过去一边说:“近日是愈发得凉了,你要多穿些。”
待走近看到曲水在翻看兵书,她又问:“喜欢?”
曲水先是一滞,见姜霂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才反应过来:“曲水不识,可将军喜欢的,曲水也想看看。”
“今日教书先生可有教你识字?”
“府中医女嘱咐曲水注意休养。”
姜霂霖微微蹙眉:“胸口痛又不是眼睛瞎了,犯得着这般小心?”
“她说、她说,”曲水抿着嘴唇低下头去,小声道,“她说养好了身子,为将军诞下一子才是要紧事……”
姜霂霖原本要将曲水手中的书拿过来看,听闻此言,已经碰到书的手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怪不得方才回来,她总觉得下人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而父亲,母亲,大哥,也急着要见一见曲水,原来他们这些人都是把那淤青当成她与曲水行房的杰作了!
想通了原因,姜霂霖顿觉无趣,合上那本书,冷冷说道:“你早些歇着吧,明日便教府中的教书先生过来。”
曲水以为姜霂霖在生她的气,起身怯怯道:“是曲水的过错,明日必听将军的话,认真识字。”
“你又不懂这些个!”姜霂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是那医女妄自揣度本将军的意思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曲水直当是姜霂霖在嫌弃她不学无术,目不识丁。
实则医女说的有几分道理,她什么学问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将军生下一儿半女。可是胸口的疼痛还在提醒她,将军并不想碰她。
“将军,外面凉,您也要……注意身子。”
想到方才一进门的那个喷嚏,曲水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讨得姜霂霖一丝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