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烤制好所有上午要卖的糕点。
钱李两位牙人就在店铺门口等候了。
罗亦窈她和白芍川朴自家一辆马车,钱李牙人还有牙行的马夫三人一辆车,在前面带路。
路上一路从南城门出了县城。
这条路,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它曾是当初他们离开桃花村,乘坐颠簸的牛车进城时的南路。如今再次踏上,那些破碎的记忆如同被风轻轻拂过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大约行走了四十分钟,路程与从西城门前往范若兰的纺织院相去不远。这里,是桃花村与杏花村之间的庄子。道路两旁,稀疏的杂草顽强地从路面缝隙中探出头来,仿佛在诉说着这条路上的孤寂与荒凉。
这条通向庄子的道路显然鲜有人迹,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微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片宁静。他们马车踏着杂草,一路向前。
站在庄子的门前,罗亦窈这才真切地体会到了那位县丞夫人何以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接受流放。她,一个曾经过着奢华富太太生活的女子,对于生活的落差,无疑是无法承受的。
回想起昨夜与范姨母女俩的闲谈,罗亦窈得知了正七品的知县,也就是范玥玥的父亲,一年的俸禄不过120两。而正八品的县丞,俸禄更是只有80两。然而,眼前的这一切,这庄子、这产业,却远非这县丞俸禄所能支撑。罗亦窈不禁在心中暗叹:他们究竟是如何积累起这么多财富的?真是贪婪至极!
看着眼前的庄子,罗亦窈的思绪万千。她明白,这其中的一切,都离不开那些官员们的贪婪与不法。而这些财富,又究竟是多少百姓的血汗换来的呢?罗亦窈不禁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感到悲哀。
八十八亩地的大庄子,可能文字感觉不出来大小,二十亩面积大约为三个小足球场或一个大足球场,这个大庄子为四个标准足球场大。
里面奴仆有三十一人,其中一个为大管事。
李牙人跑进去叫人,钱牙人带着罗亦窈在田庄前大概转了一圈,田地刚收完庄稼没多久,佃农稀稀疏疏正在垮土清理,粮食目前还没种下去。庄子里还有一个小池塘养鱼,也养了不少牲畜。
罗亦窈和川柏白芍还有钱牙人便在庄子的大院坐着等候。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其他通报,此时此刻看见庄子大管事赶过来的时候样子是刚睡醒的样子,嘴角还有口水印。
大管事跟李牙人进来后,背后也跟进来了三十个男女奴仆。
李牙人指着大管事,大管事麻溜的鞠躬报备到:“此田庄八十八亩良田,奴仆三十名,小人我为管事,官府发话我们要自养自足,我们养有鸡鸭各一百只左右,猪有十头,耕地牛五头。”
罗亦窈问李牙人:“买了庄子这些牲畜和耕牛也一并算在里头吗?”
李牙人点头,刚想答话,大管事就抢答“算,今年地里的产出已经全部交给了官府。”
罗亦窈不禁皱眉:“哦,对了李牙人,你刚才说有三十一个奴仆,为什么刚才这位管事回答只有三十个呢?不会是因为这些奴契在府衙你记错吧。”
这下管事不敢出声了。李牙人回答道:“是的,是三十一个,这个管事也是。”
遇见刁奴管事
罗亦窈的脸上掠过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淡淡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呢。”她的目光在那位管事奴仆身上流转。
“瞧瞧这位管事,衣着如此精细考究,连指甲缝里都找不到一丝泥土的痕迹。再看看这手掌,白嫩得如同女子一般,哪里像是个劳作的奴仆?”罗亦窈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轻笑一声:“脸上还挂着口水印呢,怕是刚睡醒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吧?这样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奴仆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哪位掌柜老爷跟我一道来看庄子呢。”
那管事被说得面色通红,心中虽是不满,却又不敢抬头辩解。他只能手忙脚乱地擦去脸上的口水印,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罗亦窈蹙眉仔细打量那三十个奴仆,又看见一个女的穿着干净整洁,头发梳得透亮。
指了她:“这位?”
女奴赶紧站出来躬身:“回贵人,我是这里平常的厨娘掌勺。”说着还一边暗里瞟着管事,欲求他帮忙说话。
罗亦窈淡淡地扫了李牙人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微微挑起眼角,轻启朱唇说道:“他们二人可是死契?其他几人倒是尚可,只是这两人嘛……我可没兴趣养两个活祖宗在家!”
李牙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连忙陪笑着回答道:“确实是死契无误,这些奴仆们的身契皆由官府掌管。待到交接之时,小人自会前往官府办理相关事宜。”心里却暗暗叫苦不迭,心想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两个惹事的家伙处理掉才行,免得给自己找麻烦。毕竟,刁奴欺主这种事情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方为上策。
见罗亦窈不悦,李牙人直接把这两个拖了出去。再看看目前剩下的二十九人,叫他们都抬起头来。
罗亦窈直接开大:“前面被残杀死在这里的人,都埋在哪个坑?你们告诉我。”
这句话一出,从门口回来的李牙人直接一个踉跄。
二十九个奴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罗亦窈也不纠结,看着李牙人:“你说。”
李牙人赶紧搓着手低头:“罗娘子,你怎么知道的,呃,这件事嘛,呃官府来人挖走了所以人并没有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