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同之色。“主子说的是,我们确实需要更大的空间来应对日益增长的需求。”
如今的食花斋有仓库、茅房、马铺、一进院的大厅和两个厢房,还有福五福六福七福八福九的下人房。
罗亦窈继续道:“我思量着,若是将这一进院拆了移平,留出空地,院子空间便会大上许多。再者,我们也可将下人房间重新装修一番,让厨师们各自拥有一个舒适的小单间。如此一来,既解决了空间问题,又能提高厨师们的工作效率。”
白芷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知道主子一直以来都是个有远见的女子。
两人继续交谈着,马车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缓缓前行。白芍的心中已经有了重建食花斋院子的计划,她期待着未来的日子里,食花斋能够变得更加繁荣兴旺。
距离罗亦窈赴庄子指导种植辣椒之期仅余三日,家中事务繁忙异常。到时候安排白芷与川柏留守家中监工,自己则准备专心于庄子的农事。
同时直接安排了下去。还是请上次的工队头头,大致给马车外的川朴讲了一下规划,等中午食花斋关门再来施工。
待得马车缓缓驶回府邸,罗亦窈尚未踏下马车,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掀开马车帘抬头望去,只见苍术一脸焦急地朝她奔来,仿佛有什么紧要之事亟待相告。
罗亦窈心中一动:“苍术,何事如此慌张?”
“罗大夫,回春堂有急诊!”苍术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神情紧张而焦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他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急忙开口解释,“有位重症孕妇患者,病情极其危急,非得请您亲自出手救治不可!”
罗亦窈一听,心中顿时一紧,知道事态严重,不容有丝毫耽搁。她立刻吩咐川朴将马车停下,自己则迅速从车厢中跃下,脚步匆匆。
此时,家中的白芷也已经闻声赶来,她手中提着药箱递给白芍。白芍神情凝重地站在苍术身旁,两人都目光紧盯着罗亦窈,等待着她的指示。
苍术见状,也不再多说废话,连忙转身跑向自己牵来的另一辆马车。罗亦窈紧随其后,几人迅速登上马车。马车夫得令后,扬起马鞭,马车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出。
马车在下午的街道上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阵风尘。
而苍术的声音在车中显得愈发哆嗦:“罗大夫,这次的患者孕妇情况十分复杂,我我也说不太清楚。总之,连王老都束手无策。”
罗亦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身边的医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到了回春堂门口,还没下车就听到一堆人流吵闹声。
罗亦窈艰难地挤入大堂,眼前的一幕令她心惊肉跳。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孕妇,她的大肚子高高隆起,仿佛承载了所有的生命之重。
孕妇的身旁,两名回春堂的小厮正手忙脚乱地扶着,而王老和两名大夫则围着孕妇,专注地施针救治。
孕妇的丈夫和婆母却站在一旁,保持着五步的距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冷漠无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突然,一名回春堂大夫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们两个到底想怎么样?还要商量到什么时候?刚才我们都跟你这老妇说了,孩子憋得太久,孕妇也已经没了力气。”
“我们就说买几片参片含着,兴许能提提神。可这泼妇就是不听,硬是把孕妇给拖出来了。现在好了,人都昏迷了,这可怎么办?”
大夫的话音刚落,大堂内一片寂静。
罗亦窈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与悲哀。她明白,在这个世界里,生命的脆弱与无常总是如影随形。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点犹豫和拖延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原本,那位孕妇是在羊水已经破裂的紧急关头才被匆匆送入回春堂的。抵达之时,她的面色已然苍白如纸,身体无力地摇晃,似乎随时都会昏厥过去。大夫见状,急忙吩咐取来人参片让她含在口中,以提振元气。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孕妇的婆母却突然表现出犹豫和不舍,她担忧高昂的医药费会给家中带来沉重的负担。于是,她竟想要强行将儿媳带走。
孕妇已经被拖拽至大堂,眼看就要被带离这唯一的救命之地。这时,一群药童见状,纷纷上前阻拦,他们深知孕妇此刻的危急状况,一旦离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王老也从繁忙的药房中闻讯赶来。他虽然并不擅长接生之事,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知道情况危急。他立刻施针为孕妇稳住病情,同时吩咐苍术速去请罗亦窈前来。
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医术,恐怕难以挽回这母子二人的性命,唯有请罗亦窈出手,才有一线生机。
时间紧迫,接生婆赶来也需时间,孕妇的羊水流失已久,母子二人的性命都悬于一线。回春堂内,气氛紧张而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岌岌可危的孕妇身上。
孕妇一家都是农户,身上打扮都是补丁,孕妇的身旁还有她们卖的晚桃子两大篮子。看来是孕晚期的孕妇还被婆母拉来一起出摊卖果。
“她晕死过去了,儿啊,我们不管她了吧?”婆母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孕妇,仿佛看着一个累赘,一个毫无价值的存在,“反正她肚子生下的两个都是丫头,这一胎也大差不差。还有都过去这么久了,孩子已经活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