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罗亦窈将朱红叶抱着孩子叫到屋内,让她姐姐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小小的生命躺在襁褓中,安静地睡着,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罗亦窈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生命,总是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坚韧。
就这样过了三天,朱红叶已经能扶起来下床微微走路了,但是婴儿还是很微弱。这几天朱红叶的丈夫都会过来瞧看,但都被朱青叶挡在门外。
罗亦窈看着他那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早已生厌。
她不再多言,径直拉着他步入内室,一把掀起朱红叶的衣摆,露出那微红且略显肿胀的缝合疤痕。疤痕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横亘在朱红叶的腹部,见证了曾经的痛苦与挣扎。
随后,她又领着他来到那个体弱的婴儿面前,细细地讲述着治疗所需的各种药物,以及后期温养的注意事项。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句话都跟钱财挂钩。
“孩子还这么小,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以后是否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成长。”罗亦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这些药物和温养,都需要不小的开销。”
男人听完她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罗大夫,我我得回去问问我娘。孩子能不能能不用这么多好药?或者用些陈药,或者减少点量可以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叫。罗亦窈看着他那懦弱无能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她知道,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承担起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只会一味地逃避和退缩。
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她知道,她不能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期望。
朱红叶朱青叶姐妹也听到到了他的话语,气得朱红叶直接把床边的药碗砸向他。
待孕妇朱青叶的娘亲赶到之际,她们已经召集了族内的众多亲友。在众人瞩目之下,她们坚决要求那汉子在和离文书上按下手印,以此正式宣告两人关系的终结。
即便是汉子的母亲匆匆赶来,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结局。朱青叶的子女,从此归她独自抚养,这汉子,也算是如了他的愿,可以再去二娶他娘亲心仪的女子了。
罗亦窈站在一旁,并未插手此事。她看着朱红叶的娘亲和妹妹,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敬佩。
朱青叶,尚未出阁的女子,却能有如此坚定的决心,支持姐姐和离并将孩子带回娘家。
她甚至放出豪言,表示自己不嫁了,要么招个上门女婿,要么就一心一意将三个小外甥抚养长大。这份勇气和担当,让罗亦窈深感佩服。
罗亦窈写了药方递给朱红叶的娘。
“你们按照这个方子抓半个月药,三碗水熬成一碗。给朱青叶连服半个月就能好了。身上的缝合线会随时间消解掉的,具体注意事项我也已经跟朱红叶讲述了。”
老妇连忙双手接过,恭敬的朝她鞠躬。
朱红叶也抱着婴儿出来躬身:“谢罗大夫的救命之恩。”
同时拿出来了钱袋,这是老妇里三层外三层的贴身藏起来。
“罗大夫,我们的诊费可能可能不够”老妇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
回春堂啊,这么大的堂她们也没来过。她突然绷紧身子。
罗亦窈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位老妇人的紧张情绪,她接过对方递来的钱袋并将其打开。
她仔细端详着里面的东西,发现有几块碎银、一些不知是否足量的小银块以及一串串成串的铜钱。经过粗略估算,大约有五两多。
这些钱财对于一个以务农为生且仅有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家庭来说,恐怕已经是全部的家当。罗亦窈拿起其中的两枚铜钱,然后将钱袋重新系好交还给老妇人。
"收你们两文钱就好,两条人命。"罗亦窈心想自己并不差这点钱,但这区区几两碎银却是这家人省吃俭用才积攒下来的全部财富。
她本可以轻易收下,但一想到那个脆弱无助的婴儿,心中便充满了不忍和怜悯之情。后期不知道这个药罐子小朋友能不能平安长大。
“这”
罗亦窈的话落,她们母女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罗大夫,我们可以打欠条的,我们会挣钱还的。”朱红叶赶紧回复。
她们母女早就做好准备欠下巨款了,这几天看罗大夫亲自自己贴身检查朱青叶的身体,还用了这么多药。
罗亦窈慢慢转过身去,低头看着怀中那瘦弱的小婴儿,轻声说道:“我这里的这些药物器材嘛,要说贵呢其实也算不上特别贵,但若说便宜倒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样吧,我就收你们两文钱好了,不过你们待会儿出去跟堂主报备的时候啊,可千万不能跟外人说我只收了你们两文钱哦!”
这些医疗东西都是从她的随身空间里面源源不断地复制出来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接着,罗亦窈又继续叮嘱道:“至于剩下的那些银钱,你们就拿去抓点药,再把回春堂内室的费用结清了吧。如果还有剩余的话,也可以给这孩子买点肉吃,让他多长点肉肉。”
听到这话,一旁的朱青叶终于回过神来,她终于明白了罗亦窈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她们一家人。
一时间,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地对罗亦窈说道:“罗大夫,您放心吧,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记得您的这份大恩大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