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二:“……”
蒋小二神色迟疑,嘴巴张了张,最后到底还是站着没动,眼睁睁的看着护卫队们走了。
苏尚卿在蒋家接连呆了四天,几乎是天天早出晚归,大过年的,苏夫人是有心想说两句——这会儿两家虽是定了亲,但未成婚这般终究还是不合适,外头人虽是不晓得,不会传出什么话来,但大过年哪有天天跑人家家的道理。
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六王爷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被流放的,大多数都是六王府的家奴、远亲。
嫡系一辈,无人能逃。
自古以来都是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杀人不灭口,未来不好走。
苏尚珍是周涵生正妻,自是逃不了,被砍头那天,苏夫人是哭了整整一天,后头又病了大半个月。
苏尚卿和苏尚珍关系并不太好,他出生那会儿苏尚珍已经大了,本就玩不到一块,苏夫人虽然总是在苏尚卿跟前说他不如上头大哥大姐,可每次一有了好东西,也总会下意识说这料子好,颜色适合卿哥儿。
苏尚珍以前是最小那个,苏夫人疼她。
可自有了苏尚卿,她便觉得娘被抢走了,看苏尚卿怎么看都觉不顺眼。
苏尚卿话是少,可心眼通透,知道苏尚珍不喜他,便也不爱往他跟前凑,久而久之,姐弟俩感情寡淡如水。
可到底是亲姐,他心里也不好受,寻了苏大人,把苏尚珍当初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和爹说了。
“我后头把这事告诉哥夫了,爹,我是不是害了二姐?”
他有些自责。
可他又觉得该说,他知道哥夫聪明,晓得他什么意思。
六王爷一家要是如他所想有那逆反的心思,那一旦被皇上知道,苏家定是不会落得一个好。
哪怕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和此事有关,可两家这些年时常走动,皇上定是会起疑。
一旦得不到皇上信任,被皇上盯上,那么苏家以后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他跟哥夫说,哥夫同皇上讲时定是会把苏家摘出来。
他不怕苏家得不到皇上重用没了富贵,他怕的是满门顷灭。
他不能因为苏尚珍一个,让他们苏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跟着遭殃。
苏夫人正巧在屋外听了这话,心都凉了。
直接冲进去给了苏尚卿一巴掌,怒不可和,质问他怎么能这么做,那可是你二姐,她虽然待你不算好,但你怎么能害她。
苏大人扶住苏尚卿,见他脸颊顷刻就红肿起来,又见苏夫人面目狰狞可怖,指着自己孩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样,都怔了,不分是非缘由就打孩子,苏鹤一怒之下也反手给了苏夫人一巴掌,吼道: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们现在能站在这里,能不受半点牵连,你以为是因为谁?没有卿哥儿,不出几年我们一家子怕是要死的死,散的散,你懂不懂?”
苏夫人一怔。
苏大人:“你以为六王爷谋反这事儿皇上就当真一点都不知?”
要是不知道,即使苏尚卿这般说,可无凭无证的,怎么定罪?
定是要查,但想要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怎么都得好几个月,可六王爷是没几天就落了马。
这代表了什么?
皇上定是早就晓得了,而放任六王爷,不过是觉得还不足为患,然后——皇上在等一个契机,一个他想看看苏家人还有其他老臣到底有没有掺和其中的契机。
“要不是有卿哥儿,要不是皇上没看在白探花和蒋家面上,我们苏家和六王爷乃是姻亲,能毫无损从这事儿中被摘出来吗?啊!”
当初晓得六王爷一家想造反时,苏鹤和苏佑祖几人便觉天旋地转,脖子拔凉拔凉的,心慌意乱,觉得他们苏家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