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从心里觉着,这货郎说的话很合自己的心意,私心觉得可以不用讲价的。
货郎是个人精,一看两人的表情便知缘由,迅转移话题。
“这位小娘子,临近过年,小偷可猖狂啦,您还是把头上的银簪子收了,换上这云月木簪的好。”
杨初意看不得他这么大个人却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叹气给他递了个话头,“我换个簪子,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带歪。”
方至诚立马抬头应道:“好。”
那货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抿嘴一笑。
杨初意取下银簪给他先拿着,然后拿起木簪大概找了位置直接插入髻中,便问道:“好了吧?”
方至诚耿直点头。
那货郎叹气,再瞧瞧对面摊子。
夫郎扶簪妾娇笑,戴罢羞问侬今比昨又如何?簪子虽新,你可有厌旧人?
再看这对,算了,根本没啥好看的。
那货郎瞥了一眼杨初意的素银簪,随口道:“小娘子这簪子是长辈自己打的吧。”
“哦,应该是吧。”杨初意也随口答了。
这银簪样式的确不像市面上的,乍一看像随手写的阿拉伯数字4,细看又像朵小花苞。
方至诚妥帖收好簪子,两人便去米铺了。
如今家里仍是以玉米为主食,但徐丹嫌弃玉米粒熬煮的时间长,便让方至诚碾成碎玉米粒,再分一部分磨成玉米粉。
这样家里的吃食便能丰富些,玉米粒可以和糙米熬粥,玉米粉可以煮玉米糊糊,偶尔还会煎些玉米饼。
家里的吃食都是杨初意安排的,所以方至诚他们三人根本不知道杨初意已经从她的空间里淘换了多少东西出来。
每到方至诚疑惑这米怎么还没吃完,或这鸡蛋不对数,厨房调味料为什么这么经用时,杨初意才会叫他采购一番。
而且一次要买就买多些,量多她才好操作。
按理说如今他们赚了些银子,吃些大米没什么,可方至诚坚决不准她动用卖腊肠方子的那五百两。
毕竟如今家里被人盯上了,贼人又没抓到,财不露白,还是收敛些为好。
细数家产,青云寺那次赚了差不多四十两,卖方子也有九两,腊肠那次二两多。
灰豆腐那里也有七八两,这还是因着魔芋是山上找的,食用碱是她自己从空间里拿的,不需要成本才有这个数。
米花糖生意就不用说了,赚的还不够买牛。
再算算花的钱,一头牛十五两,布料棉花被子,再者锄头镰刀,锅碗瓢盆什么的,再加两间房的砖瓦,不过堪堪剩余二十两。
钱如流水哗哗,今天再采买一轮,越缩水了。
缩水也无法,这钱本就是世上最奇怪的东西,没有时一分不花也可以过日子。
可当口袋一鼓,便觉得菜刀不利,桌角不平,碗缺口还割嘴巴,真真气死人,定要花了钱才舒心。
买了米粮还要买春种的粮食种子,虽然他们可以和村里人借些自留的种子,可好的种子才能有好的产出,这钱不能省。
方至诚两条粗眉飞蹙,像看宝石一样精心挑选每一粒谷种、花生仁和玉米粒。
米铺掌柜一直拿眼瞧他们,要不是看在他们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的份上,早把人赶出去了。
杨初意笑吟吟的淡定站着与其对视,本来嘛,花了钱就是可以挑选的。
商人重利,要是翻开底下是掺了不好的,那他们不是亏了吗?
果不其然,方至诚挑了不少坏的出来。
杨初意站在外头,看见对面胭脂铺走出来一个大美女,忙瞪大眼睛多瞧了两眼。
下一秒,一个老妇人抱着一小布袋米,不知怎么的,就撞上了那位大美女。
杨初意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