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蝉衣说:“可以呀,我也不喜欢家里有阿姨,好奇怪啊。”她其实是觉得,两个人的小家,就是爱巢,让朋友和父母住都奇怪。
多个阿姨,她会很不自在的。
李潇笑笑,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小手。她手偏凉,怀孕还是这样,他收紧抵着颊边,低声说:“之后要是,肚子慢慢大了,我们可以请个家庭医生。”
随时照看她身体。
结果陈蝉衣偏过头,嗓音糯糯的:“可是我就是医生啊。”所以还要什么医生。
他笑了,轻轻“喔”了一声。
七月走到尾声,李潇去研所的时间越来越长。
陈蝉衣来京城两个月了,都没回南京一趟。
舒羡之忍不了,拨来电话:“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呀。”
“身体呢?”
“都很好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
众人都悻悻地坐下,挨个给李潇敬酒。本来玩花样的也不敢动了,晾着姑娘在一边。
谁都知道李潇脾气不好,在他面前做这种事,他厌烦。
于是那些莺啼燕呖,一下子消失无踪。姑娘们该陪酒还是陪酒,该笑还是笑,只是场面看上去安稳了陈多。
这种异样的氛围,直到李潇喝完敬酒,淡声与身边人说起话,才被打破。
陈蝉衣坐回她的位子,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
她选的座不好,在李潇斜对面,隔着一张长桌,她能很清晰看见他身影,他喝酒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每一分细微表情。
有姑娘给他递酒,李潇冷着脸接,然而姑娘纤若无骨的手,刚想攀上他肩膀,就被他一把拧住。
李潇冷淡扫了一眼,把她甩了下去。
“你不知道我的规矩?”
姑娘妆容娇艳,此刻脸色都白了,惊慌失措说不出话。
带她来的是个中年男人,见此情景,连忙端着酒来赔不是,惶恐点头哈腰道:“李爷,她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生气。”
见李潇冷着脸,他又转头骂那个女生:“你想什么呢,还不快道歉!手不知道哪里该攀哪里不该攀吗?”
女生瑟瑟发抖:“李爷,我无心的,您饶了我吧。”
然而李潇无视她的道歉,只坐在那里喝酒,一杯接一杯往肚里灌,不再说话了。
陈蝉衣缩在角落里看完全程。
李潇不说话的模样很唬人,她一直知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能让人无端发怵。
心里最初那点重逢的紧张过后,只剩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她说不清是什么。
她甚至还有闲心想,李潇这三年,看样子权势,名声,个个都长进了不少。唯一不讨喜的,是他依然不留情面。
他也就脸长得好看,要是哪个女人因为看上他那张脸就往他身上爬,一定死在他手里。
陈蝉衣唇角懒懒勾出一个弧度,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