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菡茱微微含笑,轻咳一声,随即模仿着沈钧钰那特有的语调和声音,以其独特的情感渲染,将诗句复诵一遍:
“昔慕鸳鸯戏河岸,共筑爱巢于林深。除却鹦鹉谁解意,莫让幽怨随风吟。”
“晏菡茱!”沈钧钰的面颊上泛起一抹羞红,双手紧紧地握拳,眼中怒火跳跃,暗自咬牙切齿,从牙关中挤出一句句森冷的话语,“若你身为男子,我定要让你遍体鳞伤,颜面尽失!”
晏菡茱模仿沈钧钰那含蓄而忧郁的语调,背诵出那首令他痛彻心扉的诗,成功地激起了沈钧钰的愤怒。
在这一刻,什么梁国舅,什么皇帝的昏庸,似乎都已从沈钧钰的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他,只想伸出双手,将晏菡茱彻底除去!
在沈钧钰的面前,晏菡茱抛开了平日里的温良恭俭让,径自翻了个白眼,然后在马车上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靠卧。
毕竟,长时间的伪装与维持,实在是一件心力交瘁的事情!
“真是让世子您失望了,我这人可是天生丽质,容貌绝世,堪称绝代佳人!”晏菡茱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狡黠。
每当沈钧钰与晏菡茱交谈,在外人面前才华横溢、口才了得的他,总会被菡茱的机智反击得无言以对。
此时的晏菡茱,肌肤胜雪,笑靥如花,明眸璀璨,皓齿动人。
她的笑容巧妙而迷人,美目流盼,如同春日里的繁花盛开。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沈钧钰不愿多看,似乎害怕自己的慌乱会被晏菡茱洞察,于是板起面孔,匆匆下车。
马车内传来晏菡茱那狡黠而得意的窃笑声。
沈钧钰愣住,两脚踏在地上更加用力,激起了一片尘土飞扬。
爱错了人,竟成了晏菡茱尽情讥讽他的把柄!
那首诗,就是铁证如山!
沈钧钰心中暗自反省,以后绝不能再轻易地即兴赋诗了!这真是危险之举!
江篱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后方那辆马车,此刻,他目睹马车缓缓停下,世子从中一跃而下,面色间既有懊恼之色,又流露出几分迫不及待的慌。
奇怪?!
这回,世子为何又显得如此气愤难平?
他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迫切想要知晓世子夫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话,竟让世子如此愤懑!
“停车!”江篱不及多想,连忙对车夫吩咐道,“袁嬷嬷,白露,速速下车,世子已经驾到。”
白露闻言,急忙跳下马车,小心翼翼地扶持着袁嬷嬷下车。
袁嬷嬷本还想啰嗦几句,但一见世子那副羞愤交加的神色,立刻闭口不言。
袁嬷嬷与白露登上后面的马车,只见晏菡茱安然无恙,嘴角甚至挂着笑意,“我的世子夫人,你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