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晏菡茱小姐说了何等话语,竟能让她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还能让世子的面色变得如此涨红!
“世子夫人,奴婢为您担忧。”白露声音哽咽,虽然她跟随晏菡茱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她深知小姐待下人宽厚仁爱,从未有过一丝虐待。
这与芙蕖小姐截然不同,她人前和颜悦色,可背后一旦心情不佳,便会对她们衣衫遮盖之处痛下毒手。
晏菡茱微笑着说:“世子此刻心中唯有我对他的气恼,已无暇他顾朝堂之事,这对我来说,已算幸运的了。”
袁嬷嬷虽然对朝堂上的风波不甚了了,但看到世子被侍卫押解出宫,不难猜测定是触怒了圣上!
想到这里,袁嬷嬷的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心中暗自庆幸。
两辆马车前后相随,朝着荣恩寺疾驰而去。
直至乌金西沉,他们方才抵达荣恩山脚下。
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终于抵达了荣恩寺。
靖安侯老夫人得知孙子、孙媳的到来,心中欣喜异常,满脸堆笑地迎接。
她身着一袭素净的棉布长裙,发间未见一丝珠翠点缀,脸上却洋溢着慈祥的光辉。
当晏菡茱和沈钧钰跨入门槛,老夫人眼中闪过喜悦,和蔼可亲地笑着,亲切地招呼:“菡茱,快来,让我好好端详端详你!”
晏菡茱温顺地步至老夫人面前,轻盈地行了一个福礼,轻声细语道:“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孙媳来得迟,还望祖母宽恕。”
靖安侯老夫人伸出枯瘦却温暖的手,轻轻将晏菡茱拉近,轻拍着她的手背,情深意切地道:“孩子,我感激你,若非你的细心照料,我家钧钰恐怕不会如此健康聪慧。”
晏菡茱谦逊地低下眼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回应道:“世子天资聪颖,体格强健,全是祖母日夜祈福、公婆悉心教诲的结果,菡茱岂敢贪功。”
在老夫人面前,晏菡茱显得格外恭顺贤淑,一举一动都深得老夫人的欢心。
沈钧钰不禁惊讶,他竟然小觑了晏菡茱!
真是深藏不露,演技了得!
人们常说狐狸精、百花成精,却未曾听说粗布麻袋也能修炼成精!
“好孙媳!”老夫人再次伸出手,将沈钧钰的手拉过来,轻柔地搭在晏菡茱的手上,“你们大婚当日,我曾替你们求了一签,签文极佳。它说:相遇便是上上签,相守到老心相连。缘分天定不可移,珍惜此生共白头。”
此时,沈钧钰宽厚的大手覆盖在晏菡茱细嫩柔滑的小手上,只觉得一股温暖和柔软在掌心蔓延,让他不禁有些恍惚。
晏菡茱低声细语:“祖母所求签文极妙,菡茱与世子定不负您深厚的恩宠。”
“不错不错!”老夫人用她那瘪却有力的手轻轻拂过晏菡茱光洁的面颊,只见沈钧钰非但没有新婚的喜悦,反而心不在焉,实在有失礼数,“钧钰,人生在世,要懂得珍重来之不易的缘分!”
“嗯嗯,祖母,孙儿铭记祖母的谆谆教诲!”沈钧钰对祖母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为了替他祈求福祉,祖母已在寺庙中潜心修炼长达十年之久。
老夫人眼中流露出不满之色,作为过来人,她敏锐地洞察到两人之间的陌生与疏离。这对新婚夫妇,何曾有过你侬我侬的亲热时光?
“钧钰,你祖父在世时,我总认为他是个粗犷之人。然而,当他离世之后,我方才明白,那个总是为我带来蜜饯的男人已永远离我而去。回首往事,恍若隔世,唯有珍惜眼前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