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本是只召了谢怀谨一人面圣,可进宫时的身影却有一双。
宫道上,宫人们抬着轿辇稳稳当当的朝翊坤宫的方向去了。
谢怀谨敞坐在轿内,右手懒洋洋的撑着头,笑意盈盈的看向对面的仇鸢。
“听闻仇将军战场厮杀多年,就算只身面对敌军也能够面不改色,怎的如今竟只是进宫面圣都如此紧张?”
仇鸢无奈,她淡淡瞥了男人一眼“天子威严,自然不同。”几个字就将他轻轻打发。
倒也不怪仇鸢情绪不佳,只怪谢怀谨太能作。
虽说她已经是未来的太子侧妃,但像这样不得授意便直接入宫也实在是不妥。
可谢怀谨在太子府时便非要扯着她过来,说什么要早点定个良辰吉日,但凡她表现出有一点儿的不乐意,他就立马扮做可怜的样子。
“殿下,咱们到了!”外头响起宋宵上扬的声音。
储君的轿辇停在翊坤宫的正门口,谢怀谨掀开衣摆几步下了轿,转身刚要伸手扶仇鸢时,却见人家脚步稳健,走得比自己还要快。
有时候妻子的武力值太高也不是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讪讪摸了摸鼻尖“鸢鸢,小心点儿别摔了。”给自己找补了一句。
而仇鸢原本自己走得好好的,却是被他这句“阿鸢”惊得脚下一滑,恰好与迎着她的谢怀谨扑了个满怀,随后,身体被一双长臂稳稳揽住。
两人的马尾发在空中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旁的宋宵与几个宫人急忙别过身去装瞎子。
这一下摔得结实,怕砸痛了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太子殿下,仇鸢慌张抬头看去。
男人面上没动,只是眸子黑沉沉的,仿若能把她吸进去。“没想到鸢鸢也有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
仇鸢瞳孔一震,猛的从他臂膀里退了出去,语调气急败坏“你,你唤我什么?”
她侧过头去不看他,竟是连尊称也不叫了。
就算是从前亲人还在世之时最多也只唤她阿鸢,可她与谢怀谨才见过几面,他居然就叫起了自己的乳名,还叫的这么恶心!
见她反应这么大,谢怀谨得逞的勾起唇角,但也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缓缓逼近,语气松散“怎么,明明才刚立过契,鸢鸢这就忘了?”
他是提醒仇鸢,要在外人面前扮好夫妻关系,现下与她如此亲密也不过是被形势所逼。
“可我与你还并未正式成婚!”
她眼睛圆圆的,日光落在眼眶里点亮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少女据理力争时的面容比以往的每一刻都要鲜活,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咪。
谢怀谨的思绪在那一刻完全静止下来,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在剧烈跳动着。
良久后,他才再次发出声音。
“好,孤这就带你进去商议婚事!”他二话不说的抓起仇鸢的手,拖着人朝宫殿内走去。
秋日里,梧桐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铺得满地的橘黄。
二人一前一后,袖口处相扣的手极为显眼。
走过两个拱门,几条摆着鲜花的游廊,终于到了殿口的石阶前。
也不知怎的,谢怀谨的手劲儿格外的大,任凭她如何也挣脱不开“殿下,该松手了吧?”
她实属无奈,两人这一路走的风风火火,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了别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