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致远遗憾地点点头。
“是这样啊,殿下金尊玉贵,身体要紧。不知殿下可有好些?”
郭敞并未接话,而是话锋一转。
“殿下曾与文四小姐同行,很是欣赏她那手医术,不知四小姐可否有空?烦请来九雍王府为殿下医治一二。”
文致远有些为难地开口。
“可小女不才,又是未婚女娘,如何能前往殿下府邸,传出去有失体面……”
“国公爷不必担忧!”
郭敞面无表情地截下了文致远的话头。
“殿下思虑周全,每日只需午时来府中,医治两个时辰,必然不会有损文四小姐清誉!”
“可那……”
郭敞挥了挥手,立刻有一玄衣侍卫端着托盘向前,盘中是一套六花钿冠。
“殿下听闻文四小姐行及笄礼,特意让属下送来贺礼,作为诊金,还请侯爷不要推辞!殿下腿疾难忍,侯爷也不想让殿下生熬太久吧?”
郭敞说及此,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话语中威胁之意明显。
文致远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那套价值连城的六花钿冠,忍了下去。
“那本侯就替小女应下,多谢殿下美意!”
文致远拱手与郭敞互相至礼,带着捧冠侍卫走向高台。
台上众人面色各异,但目光都停留在那套昂贵的六花钿冠之上。
文鸯惊讶地看向与文致远同来的头冠之上,文致远脸色不太好看,只是清清嗓子,向鲁王妃作揖后开口。
“头冠送来了,那就麻烦王妃您再为文鸯行加冠礼了。”
鲁王妃点点头,再次为文鸯唱祝词,为她戴上这套精致典雅的六花钿冠。
头冠一戴,文鸯感觉自己的脑袋沉了不少,不敢低头。
鲁王妃将一杯新酒递来,温和地用眼神鼓励她。
文鸯接过酒,在地上撒出一道线,再将酒杯抵了抵唇。
鲁王妃抚着她的手为她唱及笄礼词,拉着她起身。
“礼成!”
主持唱礼结束,代表着及笄礼的结束。
文芝婉一身华丽衣袍头冠璀璨夺目,但宾客们都将目光投向一身清素却头戴钿冠的文鸯身上。
台上风势大,阵风吹过,文鸯的衣摆随风飘舞,妃色与鹅黄相间、雪白与嫣红交织。
文鸯身量纤纤,浅色衣裙更显清丽飘逸,灵动柔美之感。
反观文芝婉,太过于堆砌珠宝,对于世家贵族来说,这样的打扮反而显得俗套市侩,没有文人气度。
季崇孝自从府门前见过文鸯一眼后,便对她念念不忘。
请帖送到家中,他便腆着脸和母亲一起来了,没想到,每一次见到文鸯,她都能给他惊喜。
他小心地扯扯母亲冯氏的衣摆,低声细语。
“母亲,我不想和洪三小姐定亲,您能帮我退婚,向文四小姐提亲吗?”
冯氏白了他一眼,默默掐着儿子的手臂。
“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文四小姐哪里是你能肖想的,没看到后面的侍卫吗?那都是九雍王的亲卫!”
季崇孝脸色白了白,失望地低下头不言语。
文昭恪站在台下,愣愣地看向台上的两位妹妹们。
曾经,他也以为富贵人家就要穿得花团锦簇,轰轰烈烈的才好,看不上那精简朴素之辈。
然而此时,他忽然觉得素色淡雅,也别有一番韵味。
华丽与婉约,并没有高低之分,偏颇的只是人心罢了。